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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蓠:如果眠眠遇到了一个很困难的选择,会选择怎么做呢?】
坐在铺得整整齐齐的床边,江蓠斟酌着缓缓打字。
【江蓠:我最近遇到了个烦心事,所以想和眠眠你商量一下。】
打完字,
江蓠把终端往床上一扔,放松地伸直了手臂,慢慢倒到床上。
娇躯和柔软的大床碰撞,勾勒出窈窕的弧度。
她有点累了。
不论是身体上,还是精神上。
上次去迷光的总部检查身体,医生就告诉了她,她最近似乎有些劳累过度。
有点好笑。
明明在之前,江蓠也是这样工作的,可寿命限制一逼近,这具残破的身体就显得如此无力。
六级灵能者劳累过度?
要是什么不知情的旁人知道了,还以为她每天加班二十三小时,一周加班七天呢。
然而身体上的劳累只是其次。
更让江蓠觉得痛苦的,其实是来自精神上的阵阵酸楚。
背叛。
不,或许严格来说,那不算是背叛。
只是分道扬镳,只是袖手旁观,只是沉默,不再为其发声。
但在江蓠看来......那就是背叛。
江蓠幽幽叹了口气,整个人放松地靠在床上,目光漫无焦距地盯着天花板。
天花板洁白一片,没有丝毫花纹。
望着空旷的穹顶,江蓠的心也慢慢冷却下来。
直到终端发出一声轻吟。
【眠眠:具体是什么样的选择呢?眠眠我可以帮江姐姐你分析一下哦。】
江蓠抓着终端,想了想,提炼了一下剧情后,道:
【江蓠:只是遇到了一个很困难的选择,一个选项为自己,一个选项为朋友,不知道该怎么选。】
深蓝的光点映入眼眸。
照出一张有些惊讶的俏脸。
江蓠的朋友......指的应该是自己吧......
花眠皱着眉头,稍有些不确定地想。
这些年她和江蓠走得很近,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交了什么朋友,除自己外,江蓠互动最多的人也就是那个侍女。
但那个侍女现在也死了。
死于一个月前发生在十六区的大爆炸。
【眠眠:朋友?江姐姐是说自己的那位学妹吗?】
【江蓠:嗯,我们现在毕业了,也在同一家公司工作。】
花眠点点头,事情没出乎她的所料,但那个选择又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什么吗?
【眠眠:江姐姐和学妹的关系真好啊,希望那天眠眠也能和江姐姐这样,不过,你说的是什么选择呢?可以和眠眠说清楚一点吗?】
江蓠抿了抿唇,手指稍微用力了一点:
【江蓠:是关于以后...前途的,我们的老板,私下里偷偷找到了我,告诉了我一些事情,并给了我两个选择。】
哦?
花眠眉头一挑,事情似乎开始有意思起来了:
【眠眠:嗯嗯,我在听。】
【江蓠:因为某些外部的原因,公司要裁员,如果我不发声的话,学妹就要被裁掉,还可能支付大笔赔偿金,但我可以获得一个我十分需要的岗位......】
【江蓠:这太不公平了......】
【眠眠:另一种呢?】
【江蓠:我提前告诉学妹公司的阴谋,学妹有机会保护自己,但不一定能成功,我也有可能会遇到危险。】
消息发送出去。
江蓠侧着身子盯着光屏,眼中有些茫然。
自己到底要怎么选择呢?
是对花眠保密,看着她被长老会算计,以此获得利益;
还是悄悄告密,两人一起亡命天涯,失去之前的一切,然后一人活三年,一人活五年,痛苦的离去?
理智告诉她第一种更合适。
但......有些事情并不完全能用理智来衡量。
总有些事,高于其他。
江蓠在向网友询问前,也曾屡次纠结到底选哪一种。
虽说可能有些丑陋,但在江蓠心中,还是第一种想法更吸引她。
友情的重量可以压垮理智,但在她活下去见到眠眠的渴望前,却仍然甘拜下风。
【眠眠:这个选择,一定是非选不可吗?】
【江蓠:嗯。】
【眠眠:那如果选择自己,江姐姐一定可以获得那个想要的东西吗?】
【江蓠:大致吧。】
江蓠也曾思考过,查尔斯手上拿出的东西到底是真是假,但想了很久,最终她还是觉得这是真的。
溶液滴在手心里的感觉不是作假。
黑晶的痛苦,是真的被消融了一小部分。
一滴如此。
那一整支呢?整支药剂,是否真的可以给她延寿三年,为她争取突破的机会?
溺水之人,会本能地渴望抓住浮舟,但凡一丝一毫的机会都不会放过。
所以......
江蓠信了。
而且,江蓠其实不是特别在意自己能不能活下去。
人造人的身份,还有从小的教育,让她对生命较常人更加无感。
她只是太想见到眠眠了,太想见到自己从小的白月光了。
或许连太想都不足以形容。
是想得几近痴狂。
但江蓠不会这样和眠眠说,她在网上从不倾诉自己平时到底有多困难,也不想让眠眠对此有所负担。
【眠眠:唔,让眠眠好好想想,可不能随便给江姐姐意见了。】
花眠随手安抚了一下江蓠。
然后,靠在轮椅上,皱着眉思考从她这得到的消息。
公司......指的应该是神意会。
然后再把其他名词和现实一一对应一下。
“神意会要对我动手了吗?江蓠的朋友......应该指的就是我吧。”
花眠觉得自己所想与现实一般无二。
至于神意会为什么要对她动手......
花眠用指甲摩擦着轮椅扶手上的皮革,还是对此没什么头绪。
可能是神意会发现了她们两人的异常,但这说不通,因为要发现异常肯定一起发现,江蓠定然没有侥幸的道理。
那么就是因为其他事了......
应该和圣女的职位无关,但却和最近神意会缩紧布防有关。
花眠眉头紧锁。
突然,一道闪电袭击了她的脑海。
“会不会和两个月前那道奇怪的波动有关?”
花眠喃喃自语,越想越觉得可能。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自从那道波动出现后,神意会的布防就越来越紧密了。
只不过她当时问了江蓠,听她说什么也没感觉到后,就不再关注,仅将其当成了自己的错觉。
现在想来,多半和它有关。
但说实话,花眠此刻更关注的,并不是神意会对自己出手的理由。
她又不是什么对神意会感情很深的小女孩,见到它一点不好就哭的稀里哗啦的。
只是,花眠觉得这件事,对于她来说有很多可以利用的地方。
毕竟。
死亡并不是她旅途的终点。
花眠并不畏惧死亡,她只怕自己死得毫无意义。
“神意会既然这样安排了,那肯定会安排人来杀我,查尔斯肯定不会出手,七级打五级,他肯定没这个心思。”
“那就是神意会的那群六级长老咯?”
表情舒缓了一些,花眠觉得自己想到了解决办法。
神意会的六级,相比于其他一步一个脚印走上来的六级,实力要差上些许。
但再怎么说,那也是六级。
再弱的六级,只要灵能不是辅助,也不被偷袭,那在与五级灵能者的战斗中,都是占据压倒性优势的。
不过,那种六级,花眠却可以碰一碰。
她的实力远强于一般五级,相比于神意会的长老,也未必会在战斗中落得下风。
刚好,
她还差一点生命力才能凑齐给江蓠治疗的份。
既然神意会要对她出手,那花眠就可以名正言顺地出手收集生命力了。
战斗时杀人,可太正常了。
“可以让眠眠的身份退场,然后我再以少司命的身份告诉她我就是网友......”
“不行不行不行。”
花眠摇摇头,黑发也随之轻轻晃动。
这种处理方式太不震撼了,想让江蓠抱憾终身,想让江蓠记住自己,还是得给她来点大的。
事关评分,也事关回现实后江蓠对自己的态度。
花眠不得不谨慎起来。
至于放弃这个机会,选择苟延残喘?
那从来都不是花眠的选择。
她的攻略,从在网上第一次和江蓠说话,到现在江蓠和她倾诉,共历时十七年。
其中风风雨雨不计其数。
两人在网上的感情水到渠成,现实中的关系也濒临破碎。
现在,就等江蓠发现一切的真相了。
如今一个无比合适的机会,就摆在花眠的眼前,她怎么可能不对之加以利用呢?
这时候退缩可不行。
【眠眠:我想......如果江姐姐真的很需要那个岗位的话,就不要告诉自己的那位朋友了吧。】
【眠眠:眠眠不希望江姐姐受伤,也不希望江姐姐遇见危险。】
【眠眠:江姐姐如果实在过意不去的话,就暗中提点一下她吧,但千万要小心,别把自己陷进去了。】
花眠斟酌着敲完这行话。
光屏上的文字状态变为已读。
花眠勾起嘴角,她几乎都能想象到,屏幕那头的江蓠是怎么样的表情了。
一定很纠结吧。
只不过这个纠结就是江蓠的事情了,和她无关。
不过她也有事要做。
眠眠的身份迟早要揭晓,那么江蓠也需要知道她一直以来隐藏身份的理由。
还有这个建议。
那写一点无法被证实的东西江蓠也发现不了吧。
她只会觉得确实如此。
只会觉得坏女人这样做,确实是有理由的啊。
然后在角落里哭卿卿,红着眼睑,为自己的迟钝默默流泪。
有点意思。
光是这样想着,花眠就已经开始愉悦了。
当然,花眠从来没考虑过,这样欺骗女孩子的感情,事后会不会被七级灵能者江蓠小姐抓进地下室狠狠欺负。
坏女人总觉得自己能轻松拿捏。
【江蓠:我知道了,我会考虑眠眠你的建议的。】
卧室里,江蓠默默垂下眼帘。
房间里安静一片。
只有手掌和蓬松床被的拍打声,有节奏的回荡。
许久,声音停止。
江蓠轻轻“嗯”了一声。
............
......
几天时间一晃而过。
自那次会议之后,长老会们好像都忘了那件事似的,一次也没有联系过江蓠。
花眠也每天都来圣女阁,按时给她帮忙。
现在是上午十一点。
云城的晚夏并不清朗,相反,窗外乌云满天。
黑压压的乌云卷积着,压向大地,风声呼啸,给人一种山雨欲来风满楼之势。
“前辈,那我就先回去了。”
花眠轻声道别。
说完,她就把手上的文件放下,桌面也收拾好,然后推着轮椅准备离开。
毫无留下来加班的打算。
这些东西可以确保,就算花眠现在去死,后面也不会出什么纰漏。
为了攻略完备,花眠做足了准备。
日记都已经记好放在终端里了。
藏在夹层。
她死后,轮椅如果落到江蓠手上的话,她肯定是会给自己收殓遗物的。
到时候江蓠自然会发觉不对。
江蓠看着花眠收拾,看她慢慢离开的背影,心里有些后悔。
她觉得,自己或许做出了一个错误的选择。
可......
一想到眠眠,一想到延寿后自己有机会突破七级,去见眠眠,江蓠又有些犹豫了。
可心中仍不免失落。
江蓠以前曾听说过一句话,叫,“只有失去了的,才知道珍惜。”
她当时只觉得好笑。
用力量守护好珍贵之物,不就不会失去了吗?
时过境迁,
江蓠如今......也有了些类似的感触。
“看外面的天色,马上就要下雨了,你一个人回家路滑危险,要不,就留在这里吃饭吧。”
江蓠忍不住出声,只做一次最后的尝试。
花眠惊讶地顿住轮椅,回头看了江蓠几秒后又摇了摇头:
“柳轻语下午就要回家了,我要去接她,都挺长时间不见啦,下午我就小小地请个假吧。”
花眠心里明白,但嘴上不说。
江蓠闻言,下意识想挽留,于是垂眸问道:
“真的不能留下来吗?”
“不能哦。”花眠笑笑,“又不是再也见不到了。”
她摆着手从楼梯口消失了。
不带丝毫留恋。
乌云压得更低了,空气里水汽重得吓人,像是随时都可能覆下倾盆大雨。
道场内只余江蓠一人孤零零坐着。
她攥紧了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