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天中文网 > 非情所愿 > 第六至七章节

第六至七章节

飘天中文网 www.piaotian.mx,最快更新非情所愿 !

    第六章

    “不管以后将如何结束,只少我们曾经相聚过,不必费心地彼此约束,更不需要言语的承诺,只要我们曾经拥有过,对你我来讲已经足够,人的一生有许多回忆,只愿你的追忆有个我。”这是歌曲萍聚的歌词,在这个时候唱这首歌意味着什么?不知道。是要把它送给石元伟,还是送给冯志刚或者冯志明呢?也不清楚,总之高红萍啍唱了这首歌。但有一点是明白地,就是她的心情好了很多。

    经过了一个星期的病休,高红萍静静地、反反复复地思考,加之家庭、父母、兄弟所给予她的阵阵暖流,她总算从痛苦的泥潭中拔出来了。又投入到工作之中,努力使自己表现的跟没发生过任何事情一样,尽量让干活将时间占据;让忙碌驱散笼罩着她的愁云怨雾。对于师兄,她尽可能地回避接触,当不得不相见时,她也尽量表现出若无其事的态度,还十分友好地送上一笑,真是难为她了。就这样从周一开始,她按班如规地上班、下班,车间、宿舍两点一线地来回忙着、歇着。这时的她,寡言少语、孤立离群,不与同事们说笑、闲扯,往日里那个虽话不多,但笑声不断的她不知跑到那里去了。因此而引来了猜疑和议论,而她也不管那么多,总之是我行我素。就这样谨小慎微地过了一个星期。高红萍心里想:“那事总算过去了吧?失去的已然失去了,再追究也没什么意义了。我还不至于做什么傻事,更不可能去寻短见吧?”至于她和师兄的感情破裂在车间里已经专开,有关心的同事找她想询问个原因,高红萍无从解释,也不想解释,越解释扯岀的话题越多,她不愿自已被当成人们闲遐时谈论的交点。

    可是谁又会想到,这才到了周末,下班的铃声响后,就有一位上夜班的女同事跑过来告诉高红萍说:“小高,厂门口有个人找你。”

    她听到一惊,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赶紧问道:“谁找我,你看清楚了什么人吗?”

    “是个男的,高高的个子、黑黑的脸。”

    高红萍立刻意识到完了,这个讨厌的土匪缠上我了,这家伙可不是一盏省油的灯。没办法,她只好硬着头皮,装着平常的神态推着自行车向厂门口走去。

    “红萍、红萍,我来接你了。”冯志刚衣着整齐地站在厂门外,见她出来了,还未等她走到跟前就笑眯眯地,一改亲热地口吻迎着她大叫道。

    “你来干什么,我不想见到你,请你放尊重点,不要再来打扰我的生活,以后不要到厂里来找我,我们没话可说,就当我们根本不认识行吗?”

    “嗳哟,这样干什么?我是来接你,明天你不是休息吗?今天你肯定是要回家的,所以我来送你,一路上保护你呀。”

    “哎,小高这是谁呀,是你新找的男朋友吧?”

    “哟,高红萍,谈对象哪?介绍给我们认识认识吧。”

    “这个男的长得太一般了,倒是挺有眼光、挻有福气的,能找到我们厂里最漂亮的小高。”

    “……”、“……”。

    还未等高红萍开口呢,刚刚下班的同事们就叫着、嚷着,七嘴八舌地议论开了。

    高红萍的脸是红一阵、白一阵的,但她无心回答,只能低着头,黙默地承受着同事们們的哄笑,待大家伙都散开后她便冲着冯志刚狠声恶气地说道:“谁让你来送我的,存心让我难堪是吧。”

    而冯志刚呢,却全然不理会这些,只是“嘿嘿”、“嘿嘿”地笑,并点头哈腰地与她的同事们打招呼,自命不凡地摆出一副俨然就是高红萍男朋友的恣态。

    高红萍又羞又气,无地自容,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冯志刚则是又喜又欢,自觉得意地巴不得全天下的人都知道。

    高红萍再也无话可说,只好默不作声地推着车子径直往前走。

    冯志刚也不再说话了,但却是一步不离地和她并排同行。

    离厂门远了,同事们的身影都看不见了之后,高红萍方才停下脚步,凶巴巴地对他说道“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已经被你欺负了,男朋友也被你给搅得不要我了。难道你还不肯放过我,还不能善罢甘休吗?”

    “你这是什么话,我爱你呀,我可是真心诚意地要和你好啊,那天我虽然有点过份,但我并沒有强行霸占你,象那夜的情况我若是硬来你还能反抗的了吗,我至所以沒那样做,就是想在你心甘情愿的时候完完整整地得到你呀,我的出发点是善意的,我想和你处对象。石元伟不要你了,可我要你呀,我要娶你,请不要拒绝我,给我时间,让我用行动来弥补我对你的伤害,用以后的人生来关心你,爱护你。我的心天地可见;高山、大海可见;玉皇大帝、王母娘娘、太阳、月亮都可见。我绝对、绝对是一颗红心至死不移,爱你、爱你、爱你啊。”

    高红萍不屑一顾地望着他,感觉他的话好象是什么人才教给他的,他是背熟了来说给我听的,他所说的那夜的情况也似乎有几分道理。可我毫无感动之意:“你那是爱吗?那是乘人之危,是小人之所为,你虽然没有强行占有我,可你那样做也很不道德,不仅如此,你还为了达到目的而不择手段,硬是逼迫我师兄和我分手,你这叫什么吗,这叫横刀夺爱,这是卑鄙之举。我太伤心了,你救了我,可又毁了我,我怎么可能接受你呢?石元伟不要我了,但还有王元伟、李元伟,即使再没有人要我了,我孤老终身,孤独一辈子也不会和你好的。”

    “红萍,不要这样绝情吗,不要……”

    高红萍已不愿意再和他说下去了,她抬手打断了他说:“你不要再说了,我今天要回家,你走吧,我得到宿舍拿东西去。”

    “我来就是知道你今天要回家,所以特地赶来陪你一起走,我做你的保护神。”

    “用不着你费心,这光天化日之下,我又是熟门熟路,不需要你保护。哼,哼,你保护(言下之意你不保护还没有那夜在你家的事呢)。”

    “可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呀,有了我的保护就万无一失了。”

    “你怎么和你妈妈的口气一样呀,万一、万一,哪来那么多的万一。”

    “当然有万一啰,若是没有万一,就不会出现那天田地里的事情;没有万一我们就不可能认识;没有万一你我就不会发生……。”说到此时冯志刚看见高红萍两眼恶狠狠地盯着他,故而他赶紧收住了话头没敢再往下说。

    “强词夺理,这些话是别人教你的吧?你不学无术,哪能够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来。你活脱脱就是一个土匪。”

    “我就是土匪,可我这个土匪都快三十了,还没有一个压寨夫人呢,你就是上帝赐给我的压寨夫人,我要跟你结婚,再生一帮小土罪出来。”

    “岂有此理,还生一帮小土罪,土罪的事业也要发扬光大吗?你真敢说。你用卑鄙的手段先折散我和我师兄,然后再花言巧语地来说爱我,要娶我,我真是被你气疯了。”

    “好好好,我不再说爱你、要娶你的话了,可你一个人回家我实在是不放心,你就让我跟着你,一路保护你可以吗?我不说话,老老实实地做你的保镖行吗?我这个保镖还是义务的,不要钱的总可以吧?”

    高红萍被他弄的哭笑不得,她实在拿他没有办法,只好屈就地说:“你要跟就跟吧,反正我打又打不过你,撵又撵不走你,你爱怎样就怎样吧。”

    高红萍在万般无奈之下,只有任凭这个免费的保镖一路跟着,但路上她基本上不理他。冯志刚也无所谓,他一会儿和他并排骑,一会儿又退到她的身后紧紧地跟着她。他们就这样一路似朋友又不是朋友;似路人又不是路人地走着,实在可笑。

    大路走完之后,他们拐上了田间小道,高红萍触景生情地望着她曾遭难的大田;冯志刚也心照不宣地看看那一大片庄稼地。不知道是害怕了还是觉得自己有点太过分了,高红萍这时才主动地冲他问道:“你说的那些话是谁教你的。”

    “志明,我的弟弟冯志明,他不仅教我怎么说,还怕我记不住,用纸写下来给我,我是背熟了才来的。”

    “我一听就猜岀是志明教你的,你不学无术,只知道打架闹事,那能想岀那么美妙的词语,也亏了你了,真是用心良苦,可惜我不会感动。”

    “感动不感动是你的事,说不说是我的事,但我相信你会有感动的那一天。”冯志刚信心十足地说。

    而高红萍却觉得很无聊了,于是她将话题扯开地问:“志明走了吗?“

    “走了,前天走的,临走时还特地让我给你带好。”

    “志明走时除了给我带好就没再和你说什么吗?”

    “说了,他和我说,你是个好姑娘,是个心地善良、知书达理的好女孩,要我抓住机会,不要退缩,不要放弃,要穷追猛打,机不可失,时不再来,过了这个村就没有你这个店了,要我尽全力把你追到手。”

    “志明真是个有心机的人,这句话也是他教你的吧?”

    “是的,是的,志明博学多才,他教了我很多知识。”

    “你那里象个哥哥,哪方面都比不过弟弟,你惭愧不惭愧呀。”

    “惭愧、惭愧,可我有一点比他强。”

    “哪一点?”

    “我比他劲大呀。”

    “你真好意思说。”

    说着、说着小道走到了尽头,高红萍便下车叫他回去。

    冯志刚见到她家就在前面上,也就很知趣地转头走了。

    一连两个多月,每到周末下班时分,冯志刚都会准时的出现在高红萍的厂门口。这天,又到了周末,这恐怕已经是第十次了。高红萍与每次一样心情轻松地走出了厂门。可这次她却没有发现冯志刚的人影,左顾右看,她还是没有看到他,心想冯志刚不会不来的,一定是让什么事给缠住了,会来迟点,这时也许还在路上,我不妨就在这等一会吧,此时的她已经习惯他送了,这个保镖她好像有点离不开了。十余分钟过去了,冯志刚还没到。高红萍有点犹豫,正在她左右为难是继续等呢,还是自己走。忽听到身后有人问她:“师妺,还在等那个黑大汉呀?”

    高红萍忙转身,发现是石元伟在对她说话,便满脸不高兴地答道:“是呀,怎么啦?”

    “没怎么,你真的和那个黑的象碳,长得跟土匪似的人好哪?”

    “怎么啦,不可以吗?他虽然人黑,可他的心是红的;他长得是粗鲁,可他敢爱敢恨、敢作敢为,土匪又如何?土匪也有善良的一面,也要配有压寨夫人呀,我就做他的压寨夫人了,总以跟你这个胆小如鼠,心眼都没有针眼大的小气鬼强上十倍。”高红萍此时似乎已沾了点匪气。

    “其实我根本就不是怕他的威胁,我是……”

    “好了,不要说了,你不仅是个胆小鬼,还是个没有品味、没有勇气,永远都不可能超凡脱俗的伪君子。”

    “你……,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还没等他将话说完,冯志刚就满头大汗地骑到了他们的跟前,并来了个急刹车,差一点就撞到了石元伟的身上,他就势跳下,威风八面地站立在那儿。

    高红萍见状,突表现岀很心疼地问道:“志刚,你怎么才来,看你还冒了这么多的汗,是赶急了吧?”她第一次将冯志刚的姓去掉了,直接称呼他志刚。

    “是……是被厂里的一点事给耽误了,一时脱不开身,因此来晚了,我又怕你等急了,所以骑的飞快,才会流这么多的汗,对不起,让你久等了。”说完他又对着石元伟招呼道:“师兄,你好,还没回家呀。”

    石元伟表情极不自然地点头笑笑,并很自觉地说:“这就走,这就走。”

    冯志刚和高红萍两人都目送着石元伟的背影渐渐地消失,然后他们四目相对,不约而同地相互笑了起来,此笑在此时有着截然不同的意思。

    高红萍心安理得地骑上自行车向家走去,冯志刚尽心尽责地充当着保镖的角色。大路走完了,小道又到了尽头。是到了他们该分手的时候了,冯志刚下车后,实在按捺不住性子地握住也已下车的高红萍的车把说道:“红萍,这么多次了,我尽心尽职地履行了我的义务,就看在我这么好的表现上,你也该让我这个临时保镖转正了吧?”

    “你还没转正吗?你死皮赖脸、死缠烂打地贴着我,并用武力吓退了我的师兄,还屡次三番地在我的同事们面前表演,让我浑身是嘴也辩不清了,还能有什么办法,我还能找谁去呢?”

    “啊,你答应啦,上帝呀,她真是你赐给我冯志刚的压寨夫人呀,这下好了,土罪的事业后继有人了”冯志刚有点疯狂地仰天大叫道。

    高红萍见她的举动不禁笑出声来。稍候她改为严肃地对他说道:“我只是答应和你先做男女朋友,要我真的嫁给你,还得进一步地了解了解你才行,至于什压寨夫人,生一帮小土罪的浑帐话不许再说了。”

    “那是当然,我们都应该再相互了解,那些浑账话吗,你不愿听我就决不再说了行吧?”

    “但是我得先给你定个约法三章,你同意不同意?”

    “同意,同意,别说是三章、三十章、三百章我都同意。”

    高红萍笑着摇摇头,后一脸认真地说:“第一在我没有同意的情况下,你不许到我家来;第二除了周末下班以外,我不打电话叫你,你不许到我厂里来找我;第三在我们没结婚之前,你不许对我做出非份之举。”

    “就这三条呀!”

    “怎么,这三条还谦少呀,那我再加两条。”

    “不不,不少了,不要再加了。”

    “你不是说三十条、三百条都可以吗?”

    “我就那么一说,你还当真哪,这三条就够我背的了,三十条、三百条还不压死我呀,我向你提一条可以吗?”

    “你说。”

    “让我抱抱你总可以吧?抱抱应该不算非分之举吧。”

    高红萍又笑了,她此笑是发之内心满意的笑。冯志刚借此东风一下把她抱在怀里。高红萍半推半就地享受着他的爱护。她置身于他的怀中,手触到了他的肩头,高红萍突然感觉到微微地暖意。

    在以后的几个月中,高红萍和冯志刚的关系与感情就在这一次次地‘十八相送’之中不断地牢固和加深,有几次冯志刚是在高红萍下了二班之后冒着黑夜,借着月光将高红萍送到村囗,当然在分开之时高红萍也都是破例地享受他的拥抱和亲吻。每每到此时,高红萍虽然有些激动,但是那个激动还没有完完全全地深入到骨髄之中,因为她对他的感觉还停留在爱非所意、心非所许、情非所愿的层度,恨意还隐隐地存在她的记忆里。

    冯志刚的母亲施素云得知高红萍已答应和儿子恋爱之后是非常地欣喜。但做为母亲的她还是语重心长地对儿子说道:“既如此,你就要好好地珍惜,好好地待人家姑娘,千万不要再做傻事,那天田地里的事情不要再提了,那是她的伤疤,你不要去揭人家的伤痕,也不要动不动就对人家动手动脚的,要有风度,有涵养,多学点东西,你文化不如人家,最好买本关于爱情的书看看,不要一张口就透出你没学问、没修养。另外,你从现在开始就要省吃俭用,多存点钱,将来迎取人家的时候要办的象模象样的,你已经亏欠人家姑娘了,那么结婚时就不要做的太寒酸了。到时候我把大房间给你们做新房,我搬到你的小房间来住。总而言之,要体体面面地把人家姑娘娶进咱家。”

    “是是,谢谢妈妈,还是你老人家想的周到,为我们兄弟俩你老可是操碎了心了,我真不知道如何报答你老人家。”

    “别尽捡好听的说,我是你妈,用的着你报答吗。嗳,她不是有对象了吗,怎么还会答应你了呢。”

    “吹了,那小子主动不要她了,为了什么,妈妈你就不要问了。说实在的我还多亏了那小子呢。”

    “不用说,是你做了手脚,一定是志明教你的,真好,真好,你小子有福气,你还应该感谢感谢你弟弟,他要是不教你,你那会这么快就成功呀!”

    “对对,全是他教我一步步地怎样做,我要把这个好消息写信告诉志明,让他也高兴高兴。”

    远在外地的冯志明接到哥哥寄来的信,看后确实很开心,他为哥哥能够得到这么漂亮的媳妇而喜欢;为自己家里既将多了个懂情、懂理的嫂子而感到幸运。可是欢喜、幸运之余,他的心好像有点酸酸的。志明不觉一愣,心想,我怎么会有此等感觉?怎么会出现这种滋味。他无法理解,一时找不出答案,只是摇揺头,显出了迷茫的神态。

    光阴似箭,很快到了一九八三年的春节前夕。在过去的那段时期里,冯志刚还是一周不缺地护送高红萍回家,有几次竟然是在大雨之下,他也毫不畏惧地充当着心爱之人的保护神。

    这天又是周末了,高红萍上二班,要到夜里十一点才下班呢。所以她本来就不打算今天回家了,等明天上午再回,就这样到了下班时刻,她就不急不忙地收拾完后漫不经心地走到厂门口。

    “红萍,红萍,我来了,我送你回家。”

    “志刚,来啦,可今天太晚了,我不打算回家住了,明天再走,你就回去吧,路上小心。”

    “天晚怕什么,有我呢,回吧,宿舍那有家温暖呢,再说没几天就要过年了,你家里恐怕有不少事情呢。”

    高红萍见他一副诚恳的模样,心中顿觉感动,想想这么多次的周末回家都是因为有了他的陪伴和保护,自己是非常地踏实和轻松。所以她就对他说道:“好吧,其实我也是想早点到家,一是家中的温暖使我感到舒服;二是这时候宿舍里的同事基本上都回家了,我一人睡在房里总觉得孤独,可是我怕你这么晚了来回奔波太辛苦了。”

    “辛苦点怕什么,为了你我再辛苦也是值得的。想想我们以后可以永远在一起,现在这点苦、累又算什么呢。假如你觉得回家太远,那不妨这先到我那儿睡吧,明天早上我再送你回家行吗?”

    “到你那儿睡?和谁睡,和你还是你妈?”

    “和我妈睡也行哎,不过这么晚上,最好不要打扰她老人家,你还是和我睡吧。”

    “想得美,你忘了约法三章啦?”

    “嘿嘿,知道你不会肯的,我故意逗你玩的,我还是送你回家吧。”

    “行,我们走。”

    披星带月,这二人一路说着、笑着往家赶。由于是冬天,夜里的寒风吹得人身上汗毛直竖。高红萍尽管穿的很多,但还是感到凉凉的。冯志刚年青力壮,一身的力气,加上爱情的热量,故一点冷的感觉都没有。很快到了村口,这二人都下了车站在地上面对面地望着。

    “红萍,我们都好了这么长时间了,你那约法三章头一条是不是该删除了。”

    “你是什么意思?”

    “眼看就到春节了,我这个准女婿是不是该拜见拜见老丈人和丈母娘呢?”

    高红萍若有所思地看着他,想到这么长时间了,自己一不许他到家里来,二不许他到厂里来找,除了每个周末护送我回家以外,几乎没有其它的接触,确实有点委屈他了。自己既然已决定选择他了。将来就要和他生活在一起,婚前若是对他太刻薄了,婚后他若是对我不满,待我不好多烦心呀。再说这么多次送我回家,村里早就有人看到了,早就议论纷纷。我何必再藏着掖着呢?想到此她就说道:“好吧,年初二中午你到我家里来吃饭吧,因为基本上年初二我们家里的人都会全部聚在一起的。”

    “那就这么说了,一言为定。”

    “行。”

    冯志刚见该说的都说了,天也不早了,故而走过去将她一抱,并超越雷池地在她的脸上亲了起来。

    高红萍没有挣脱,很是配合地由他抱,由他亲,但是当他将双唇欲贴上她的嘴时,高红萍抬手止住了他。

    冯志刚心领神会地笑了,今天已经进了一步了,就知足吧。于是他放开了她,然后对她说道:“你回家吧,我就站在此处看着你进门后再走。”

    高红萍心有感触地也笑了,约法三章将要缩减成两章了,她明白,什么约法三章,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将来自己完全属于他后,那还不任由他摆布吗?

    “好,我这就回家,初二上午你就来哟,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凭你的相貌,我父母和姐弟们一开始可能会反对我和你好,他们若有什么表现,或者说什么话你千万得沉住气,不要失态知道吗?”

    “行,我记住了,放心第一次上你家见你家的人我不会失态的。他们再怎么嫌弃我,说我,我都不会放在心上的,千人嫌、万人嫌,只要老婆不嫌我还是很值钱的。”

    “美的你,谁是你老婆,我嫁给你啦?”

    “我这是欲喊,欲喊懂吗?”

    “尽耍贫嘴,猪鼻子插葱装象,这还有欲喊的呀,真服了你了。行,不和你说了,我要回家了,你一路上也要注意安全呀。”

    “放心、放心。”

    他们又各自回家了,这一回是第多少次在她家住的村口分开,恐怕他们谁也记不清了。

    炮竹声声辞旧岁,满怀豪情迎新春。春节到了,高寨村家家户户都挂起了灯笼,贴上了对联,人们互致问候,互相祝福,欢天喜地地享受着新春佳节的美味菜肴。大年初二一早,高红萍的家里就济济一堂地坐满了一屋子的人。她、她的父母、弟弟,还有就是平常很少回来的同父异母的姐姐、姐夫及三个孩子,大姐一儿一女,二姐一个女儿。这一家人便喝茶、嗑瓜子、聊天。东南西北地胡乱调侃一气,便等着那个将要成为她家新姑爷的冯志刚。

    上午十时许,冯志刚来了,他把自行车停稳在院子里,从车后的书包架上取下来看望未来岳父、母的四色礼物,就随着出房来接他的高红萍一同走进了高家大门。

    高帮连满脸诧异地看着这个将会成为他的三女婿的黑汉子。心里老大的不痛快,他不理解,自己一直引以为骄傲的女儿高红萍怎么会找了个这么黑、又这么粗的大个子作为夫君呢?

    任秀珍见到这个一直想着、盼着的女婿竟然长得与高红萍如此的不般配,心里是很不高兴。

    高红兵大张着嘴,目迎着自己十分爱戴的姐姐高红萍找的这个乘龙快婿竟是此等模样,他的心顿时感到很不舒畅。

    倒是高红萍的那两个姐姐、姐夫显得很平静。还表现出了较开心的神情。有一种思维好象同时闪现在他们的脑海之中。“高红萍你自明得意,已经是城里人了,眼光应该很高很高,可你找的女婿也不过如此,看上去还没我们这些乡下人白呢。”

    那三个孩子,只是看了看这个陌生的汉子,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他们更关心的是冯志刚手里拧的那些礼品。

    冯志刚见这屋内的大人们表现出来的神态,是看在眼里,记在心上,因为高红萍早就给他打过了预防针,所以他装着若无其事地在高红萍的介绍下,总是带着微笑地一一称呼道:“伯父、伯母、大姐、二姐、大姐夫、二姐夫。你们新年好。”“小弟,新年好。”

    “好好,来了,坐坐。”高帮连心里虽然有一百个不高兴,可是他作为一家之主,大面子上还得说的过去呀。

    “伯父、伯母,这是我孝敬你二老的一点小礼物,请你们收下。”

    “好,好,红兵他妈,收下、收下,大过年的我们总不能辜负了孩子的一片心呀。”

    “谢谢伯父、伯母。”

    十一时多,十几样香气喷鼻的菜摆到了桌面上,这一家老少加上冯志刚共十二个人团团围成一桌,吃起了团圆饭,席间高帮连夫妇未和冯志刚多说什么,只是随便问了些家长里短的小事,倒是那两个都是庄稼汉的姐夫与冯志刚聊了不少,三个男人扯扯这个、又拉拉那个,不过尽是些无关痛痒地闲话。很快席了人散,高红萍又拉着冯志刚到自己的房里坐了一会儿,就将他送出了家门。

    当高红萍返回来之后,高帮连就很是气愤地对她说道:“你怎么找了这么一个黑李逵做对象呀,难道是我们家确少打架刼室的绿林好汉不成?他的相貌和你一点都不般配,你是吃错药了,还是怕嫁不掉呢?”

    “爸爸,他那一点不让你满意哪?不错他的长象是不好看,黑点粗点,可是黑正说明他健康;粗也说明了他有力气,他能够保护我,照顾我呀,黑李逵又怎么哪?他懂得感情。”

    “你是找对象,还是找保镖呀?”任秀珍也很生气地问。

    “保镖既是对象,对象也可以做保镖,我要是找一个外表英俊的奶油小生,实际胆小怕事的人。那在我万一遇到危险之时他只知道自己保命,而不能帮我脱险的人有什么用呢,我那个师兄就是个胆小怕事之徒,我跟他根本就没有安全感。”

    “可你是找对象,将来嫁给他过日子呀,你看你们两人走出去哪有一点夫妻之相,倒象个富家小姐身旁带的贴身护卫。”高帮连又说。

    “我找对象,我嫁人是为了自己过的舒心、愉快,又不是为了给别人看的,再说我也不是什么富家小姐,只是一个在农村里长大的姑娘而已,他也不是我雇的保镖,我和他在一起就是感到踏实、开心,这些就够了。”高红萍回道。

    “是啊,我看这个男孩不错。”

    “黑一点有什么关系呢?男人吗,只要不是歪鼻子斜眼,五官端正就行了,健康就好。”

    “这个小伙子看上去就是大力士,三妹跟了他不会受人欺负的。”

    “对呀,你们二老就不要太挑剔了,这个人还是可以的。”

    那两个姐姐、姐夫都说出了赞同的话。

    “反正这门亲事我不同意,你要还是我的女儿,你就听我的话和他吹了,凭你各方面条件都这么好,比他强的小伙子多呢,你为什么不能重新选择呢?”高帮连问。

    “是啊,他无论从那方面说都配不上你,现在你年龄还不大,就听你爸爸的再重找一个吧。”任秀珍又说。

    “这已经是不可能的了,我们厂里的同事们全知道了,我若是朝三暮四地那不是让人笑话吗。”高红萍真想将她与他的事一下子都抖落出来,可话到嘴边又咽回去了。

    “什么叫朝三暮四,你又没嫁给他,家里人不同意,你再找不是不可以呀,你这个死丫头,怎么这么不听话呢?气死我了,真的气死我了。”高帮连一听火冒三丈,他抬起手就准备打高红萍,但被他二女婿给拦住了。

    “爸爸、妈妈、姐姐、姐夫,你们都先冷静点,听我说两句好吗?”高红兵终于插嘴了。

    “爸爸、妈妈,现在是什么年代哪,那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的时代早已经成为历史了,虽然我也不看好这个黑浓浓的大汉,可是你们想想,三姐重来就不是个没有主见的人,她选择了这个冯志刚一定有她的道理,这可是她的终身大事,她不会当儿戏的,也许还有什么她难以启齿的原因,我们作为她最亲的亲人就不要为难她,给她压力了,结婚是慎重的事,她既然决定嫁给冯志刚,那她自己选择的道路就让她自己走,是苦、是甜都由她自己偿,我们家人应该是祝福她、帮助她、支持她;而不是打击她,甚至逼迫她,这样将来她过的好与不好都怨不得我们。”高红兵这一富有哲理的话令在场的人都心服口服。高帮连夫妻再也说不出什么所以然了。高红萍是由衷地感谢这个和她知心的弟弟。

    “总而言之,我和你妈不同意你和这个冯志刚结婚,可是儿大不由娘,你不管是因为什么非要和他好,你大了,我们也管不了你了,你又有了自己的事业,自己的主见,以后是幸福还是痛苦你就自己承受吧。”高帮连以奈何不了地口吻说。

    这一场冯志刚的到来,以及高红萍一家就他们二人的问题所发生的争执就在这极不和谐的气氛中不了了之。

    年初四晚上,高红萍以未来儿媳的身份对冯志刚的家进行了回访。

    冯志刚的母亲施素云和弟弟冯志明喜出望外地欢迎这个未来的儿媳妇和嫂子。

    晚饭弄好了,施素云热情地不断为儿媳夹菜,冯志刚与冯志明兄弟俩也是很殷勤地劝高红萍吃菜、吃菜,这准四口之家欢声笑语、其乐融融地在一起吃了丰盛的节日之餐。

    酒席散后,冯志明很知觉地出门找朋友玩了,施素云也借口回自己房间自娱自乐去了,外屋内就剩下冯志刚与高红萍二人了。

    冯志刚动情地拉住高红萍的手,双目紧盯着她那妩媚动人的脸。

    高红萍也深情地望着他,此时他的黑脸在她看来已经由黑变红,由红变白了,她已经看惯了,看的感到了有些亲切,感到有些爱恋了。

    他们就这样对望着,心潮起伏地彼此用目光传递着真情。冯志刚看着看着就将她拉站起来,企图将她往屋内拽。而高红萍极力控制住身体不往前挪,冯志刚没法,只好将她紧紧地抱住,双唇慢慢地贴上她的小口。高红萍也坠入了情网,那约法三章这时她已经想不起来了。他们忘情地长时间地吻着、吻着,冯志刚有意地边吻边搂着她向后退、退,直退到门边,他早有预谋地用后脚跟推开了他屋的门,高红萍就这样糊里糊涂地被他拽到了屋内,然后他又和她转了个身,又用后脚跟将房门蹬关上,高红萍此时已醒悟到他将要干什么,然而她坚决不肯,并奋力推开了冯志刚,然后态度坚定地说道:“志刚,不行,请你理解我,我既已答应和你好,也准备在条件成熟时嫁给你,把我彻彻底底地交给你,可现在可能,你若是硬来我也许反抗不了,但那有什么意义,你得到了我的人而得不到我的心又有什么意思呢,希望你尊重我好吗?我早晚是你老婆,等到洞房花蚀之夜可以吗?你是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这点涵养应该有吧。”

    冯志刚听完她这一番话,似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但他看到高红萍一本正经的神态,想想那约法三章他不得不点头认可,故而无可奈何地说:“行行,我今天已够满足了,谢谢你,亲爱的。”

    “你是真的爱我吗,不要只是一时心血来潮,更不要‘这山望着那山高,不知那山有材烧’。”

    “怎么可能呢,对于我冯志刚来说,你高红萍就是我心目中最高最高的山,你这座山我已经快登上顶峰了,其它的山在我眼里可都是小土坡了。”

    “你好象越来越会说话了吗,又是志明教你的吗?”

    “不完全是啰,那桌上不是放着两本书吗,我是天天看呀。”

    “什么时候学乖了,看起书来了。”

    “不看不行呀,我不能在你面前再那么没文化、没水准呀。”

    “好,这样很好,但是不要只是一时之性,要坚持到底哟。”

    “放心,我冯志刚何德何能,可以娶到你这么漂亮、这么有气质,又这么有品味的女子为妻,那是上天赐予我的福气,我不多学点东西怎么能和你相处呢。既使是土罪娶压寨妇人也得尽量文明点呀。”

    “不是不让你说这话了吗,怎么又信囗开河地瞎说呢?我给你定的约法三章已经被你弄的不完整了,看来我得重新给你再定三条了。”

    “哦、哦,我失言了、失言了。不要,不要,我今后我都听你的话就是啰,你叫我向东,我绝不向西;你让我打狗,我就不撵鸡,婚前婚后都是你说了算还不行吗?”冯志刚有点急了地说。

    “我看你真是死蛒蜋子带钢徽,冒充野战军。哈、哈。”高红萍看到他的神态,不觉说岀了调皮话,并开怀大笑。

    冯志刚发现她似在捉弄他,便装着很是不悦地冲她说:“好啊,你不让我说,自已道说起调皮话耒了,还野战军呢,我可不是,我是专门捕捉美女的採花大盗,看我怎样把你採到怀里。”说着他便又一次将她抱住,他们就再次相吻在一起。欢笑声毫不顾忌地传出了房间。

    第七章

    一切依旧,高红萍依旧是上班、下班,厂里、宿舍、家里来来往往地奔波着。这期间冯志刚几次向她提出结婚的要求。但因为她还没有满师,厂里规定学徒工是不可以结婚的,因而冯志刚也没理由再说了,只好是硬着头皮盼着她早点岀徒为师。

    冯志刚依旧是认认真真、踏踏实实地上班、干活,但每个周末他都是四点半钟下班就风尘仆仆地往爱人的厂地赶,再护送高红萍回家休息,这期间他又到过她家两次,高红萍的父母对他依旧是不冷不热地,他自觉没趣,也就没有再去了。

    高帮连夫妇依旧是对这个准女婿持不满意的态度,几次三番软硬兼施地想让女儿和这个黑大汉歇菜。可见女儿坚持己见二老也没有办法,只好随她去了。

    施素云依旧是对这个准儿媳妇欢喜异常,在她每次来家时都是倍加地呵护,百依百顺地为她忙前忙后。她还几次要求高红萍向她父母提出来自己要上她家里提亲,并给亲家公、亲家母带点礼物以示友好。可每次高红萍都很无奈地找借口回绝了她的要求,个中原因不言而喻,施素云也很清楚这其中之意,故也就不坚持了,免得让准儿媳两头为难。

    就在这循规蹈矩的依旧之中,日子走到了一九八三年的十一月份。这天是星期一,高红萍刚刚从家中赶来上班,当她换好工作服,准备好干活所必须准备的一切需要,站在车床边,正要开车干活之时,忽然有人跑到她跟前对她说道:“小高,办公室里有你家里打来的电话,好象有什么急事,你赶快去接。”

    高红萍听后一慌,心想我刚从家里出来,怎么这么快就有电话追来呢:莫非出什么大事了?她赶紧去接。不一会儿,她哭哭啼啼地跑出办公室,师傅武连华发现她神态不对,赶紧问道:“小高,出了什么事吗?”

    “我爸爸突发脑溢血,我妈一个人在家,急的不行,她不知如何是好,所以打电话找我,可我又离家这么远,怎么办、怎么办呢?”说完她又要哭了。

    “别哭、别哭,我马上到驾驶班为你要部小车子,你爸爸高师傅是我们厂里的老人了,厂里肯定会同意派车的,你快去把工作服换了,等在车间门口,我这就去,你和小车一起赶回家。”

    “谢谢师傅。”

    “先别说谢,我只能做到这样,按理说应该再派两个人陪你去,可现在厂里生产正忙,人我派不出来,你另外想办法找个人,否则你就是赶回家,你和你妈两个女人也弄不动你爸爸呀。”

    “好好,师傅你先去要车,我打电话让我男朋友先去,他的厂靠我家近些,肯定能在我之前赶到。”

    “好,就这么定。”师傅说完就到车库去了。

    高红萍重新返回办公室给冯志刚挂去了电话。那头冯志刚得到消息后,立即安慰道:“红萍,你先别急,我马上就往你家赶,我到后就将伯父往医院送。”

    当高红萍随着厂里的小车子才开到大路和田间小道的叉口之时,多远就看到了冯志刚背着高帮连气喘嘘嘘地向这边跑来,任秀珍在一边也是急急忙忙地边扶着边跟着跑。高红萍立时下了车拉开噪门高喊:“志刚,志刚,我们到了,你再加快点。”

    迅速,冯志刚他们到了车前,上车、出发,小车飞似地只用了十几分钟就开到位于永进门附近,离冯志刚家不远处的一座区属综合医院。高帮连立即被推入了抢救室,高红萍母女及冯志刚三人焦急地等待在抢救室的门口,约一小时光景,一个大夫拉门走出,他们三人立即迎上前问道:“医生,怎么样,病人有危险吗。”

    “还好,不幸中之万幸,因为你们送来的及时,病人已经脱离了危险,但是这种病不容乐观,得住院治疗,你们家属必须安排人二十四小时陪护,因为随时可能出现意外状况,一般一周下来才会稳定,你们要有思想准备。”大夫说。

    闻听此话,高红萍等三人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然后一致点头应承着大夫的指示。又过一个小时,抢救室的大门打开了,高帮连平躺在医院的手推车上,双眼紧闭着被两个小护士推了出来,送到了病房,冯志刚又一个人使出很大的力气将准丈人抱起放到病床上。这时候一位随后跟进的医生问道:“谁是病人的家属?”

    “我们都是。”高红萍回答道。

    “噢,那你们先去个人到住院部去办理住院手续。”

    “哎呀,医生,我们来的匆忙,没有准备,我马上赶回厂里去开支票,下午来办手续行吗?”

    “行,不过要快,下午一上班就得把手续办齐了,我们好对病人进行下面的治疗。”

    “一定,一定,谢谢医生。”

    “不谢,不谢。”

    一直站在病床边上的冯志刚这时候摆出了一副总指挥的姿态对高红萍和任秀珍说道:“红萍,你先到厂里把支票开来,然后打电话通知其他姊妹赶到医院来。伯母,你也先赶回家里把一些必须要用的日常生活用品拿来,这里我先一个人盯着,伯父刚刚闯过危险期,估计一时半会的人还醒不过来,你们就放心地去把该办的事办了吧。”

    “行行。”高红萍答应道。并且用感激地眼神投给他一个微微地笑。

    “好好。”任秀珍点头道。她用信任地眼光看看这个貌不惊人地准女婿。

    她们都走了,冯志刚尚才感到疲倦地拉过一张方橙坐到了床边,静静地守护着这位将要成为他老泰山的高帮连。俗话说一个女婿半个儿。冯志刚还没成半个儿就已经做到了半个儿该做的事。

    下午二时,高家一干人等陆续赶到了医院,已经回到原单位来工作的冯志明听到消息后也赶来了。高帮连仍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打着点滴的他好象还没有醒的意识,一家人看过了他以后就集中到了医院病区门外的楼梯大厅里,任秀珍见人都到齐了就先说道:“老爷子这一躺下来,恐怕没有个把月是出不了医院的,他身边又不能离开人,你们看这个班次怎么安排。”

    大家面面相觑,都没有说话,高红萍闪了一眼冯志刚,意思显然是让他出主意,冯志刚心领神会地,又似指挥官的发言道:“我看这样,白天由伯母主要陪护,大姐、二姐,还有红萍你们三人尽量抽时间替换伯母休息,晚上和夜里就由我和大姐夫、二姐夫三人轮流值班,小弟小,又有学习任务,就不要安排他值班了,你们看行不行?”

    “不行,他是我爸爸,我又是他唯一的儿子,‘百善孝为先’,这时正是我们做儿女的尽责尽孝之时,值夜的人必须有我,我怎么可能袖手旁观呢?”高红兵抢先反对他说。

    “也算上我一个,多个人多份力量,再说我哥的事就是我的事,红姐的亲人也是我的亲人。”冯志明自告奋勇地说。

    “那么好,我和大姐夫、二姐夫一人陪护两天,然后由红兵和志明一人陪护一天,完了再接着轮转行不行?”

    “行……,行……。”大家一致表示同意。

    “红兵值夜班时我来陪着他,这样不就更好了吗?”高红萍补充道。

    “好,就照这个方案行事,大伙若都没有意见的话,红萍你过会将这一个月每人哪天哪夜值班用纸写好送到各人手上。白天吗,伯母你就多辛苦、辛苦,红萍要上班,大姐、二姐有小孩,家中肯定事多,就让她们尽量把家里安顿好,挤出时间来换换伯母你休息休息。这样安排大家伙还有什么补充的?”

    “没有,没有,这样安排挺好。”大伙都没什么补充的。

    于是乎,一场与死神和病魔的拼搏战就按这个计划正式打响了,

    高红萍十分欣慰地望着这个准丈夫,将这件大事处理的这样头头是道,心里顿生岀感激和爱恋的情意。

    一日、二日、三日,整整一个星期后。高帮连在医疗和周到的护理之下,脱离了危险,从鬼门关绕了一圈又回来的他基本上稳定下来,但大病初愈,他的精神状态还是没有完全恢复,所以这家属的护理工作还是很艰巨的。白天护理的依然周到的护理;夜晚陪伴的依然尽心地陪伴。一月有余,高帮连彻底地好了,微笑又挂上了脸颊,尽管走路还是有点困难,但基本上已没大碍了。‘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他毕竟年事已高,这一病若想恢复到没病之时还是需要时间的。

    这天又到了星期天,高红萍一早就嘱咐母亲诧她到医院去了,要母亲今天就别去了,在家里休息养养精神。她到了医院换走了值夜班的大姐夫后,就有求必应地忙前忙后,一直到了中饭以后才得以坐下来歇歇,她似有点困了,就趴在父亲的床边上,低头睡了。高帮连半靠在床头,十分怜惜地望着心爱的小女儿,心里想到:“我这是干吗呢?红萍她愿意跟那个冯志刚好,我为什么要横加阻拦他们,再说那个孩子人也不错,无论如何他是城里长大的,遇上事情总是比那两个庄稼汉的女婿强多了。哎,‘儿孙自有儿孙福,莫为儿孙作马牛’,我何苦反对他们呢,莫不就随了女儿的愿,成全了他们,让他们喜结良缘吧。主意拿定,他就伸手在女儿的头上摸摸。这一摸把高红萍摸醒了,她还以为父亲要干什么呢,便嘻笑着问道:“爸爸,是又想吃点什么吗?”

    “不是,红萍,我在想,等我出院后你就让志刚的妈妈来家里提亲吧,你也不小了,又满师了,既然你心甘情愿嫁给冯志刚,我再反对岂不是伤了你们两个孩子的心吗。”

    “爸爸,你想通哪,不反对我们了吗?请你老把刚才的第一句话再说一遍。”

    高帮连微笑着又重复了一遍刚才的话。

    “爸爸,你老真的想通了啦?同意我和志刚好啦?”

    高帮连点点头,然后疼爱地在高红萍的脑门上敲了两下,嘴里嘟嘟地说:“哎,你呀……”

    巧事天天有,唯有今日多。这父女俩刚说完,施素云便拎着水果慰问礼品第二次来到了医院看望准亲家公。(上次来时高帮连还在昏迷之中)高帮连见她进来后就正式邀请她元旦之日上家里去把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议议。施素云万分喜悦地接受了邀请。

    又到了一个星期天,上午九时许,冯志刚从单位里借出了一部小吉普,和高红萍一起,将高帮连接出了医院。到了家门口,他就告诉他们车子得立刻还回厂里,就没能到家里坐下喝口水,便和驾驶员风风火火地走了。高帮连又回到了家,心情是格外地舒爽,病体也就自然地精神了许多。

    未出半月,就到了八四年的元旦佳节,施素云带着儿子冯志刚、冯志明,可说是全家人如约来到了高寨村高帮连的家里。

    主人夫妇喜形于色地欢迎这个准亲家母一家母子三人的到来。礼品在双方的推让下摆上了桌面,各自坐定,一阵寒暄之后,便很快切入了正题。

    “志刚他妈,我们乡下人说话直来直去,不会拐弯,若说的不对你不要生气哟。”

    “不会,不会。”

    “其实我们原先一直不同意红萍和你家志刚好,你也明白,从外形上看他们很不般配,可是通过这么长时间的了解,尤其是我这次生病住院,志刚表现的令我和她妈刮目相看,城里人毕竟是城里人,见识广、有主见,又有力气,还很会心疼人,从这点上说,红萍以后跟了他不会有苦吃。再就是你这个做妈妈的又是小学老师,有文化、懂礼数,他弟弟也是个很优秀的后生,想来红萍嫁到你家里会很受宠,很幸福的,所以我们今天请你们来谈谈,看找个什么好日子,把这两个孩子的终身大事给办了。”

    “谢谢老哥,我比你小,就叫你老哥,红萍妈就叫嫂子行吗?”

    “行、行。”

    “老哥,嫂子,我有一说一,刚才老哥直截了当的话我听了很是感动,这说明你们没有拿我们当外人。志刚这孩子是黑些,粗些,外表看上去他配你们家红萍是欠了点,但是这孩子心善、孝顺,又很会疼人,他认准的事是九匹马也拉不回来,他看中了你们家红萍,喜欢她、爱她,就会一心一意地对她好,这一点请你们二老放心。再说我就这两个儿子,没有女儿,所以我会把红萍当女儿看待的。他们爸爸走的早,我不容易把这两个孩子带大,现在有了红萍和我作伴,帮我一起打理这个家,我心里真有说不出的高兴,红萍嫁到我们家一定会开心、幸福的。”

    “放心,放心,有你这么既有文化,又讲道理的婆母,红萍嫁到你们家一定会生活的舒舒服服的。”任秀珍插话道。

    “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那你就把他们的结婚之事是怎么打算的说说吧。”高帮连又说道。

    “噢,我打算在今年的九十月份给他们完婚,这段时间里,我就安排安排把我们家的房子粉刷粉刷,新房吗,总得有个新的样子,我将我住的大房间给他们做新房,我到时搬到小房间里住。志明单位有宿舍,具体办事的日子,我还得回去查查黄历,改日再通知你们,你二老看行吗?”

    “行,行,这点我们没意见,就是结婚办事时尽量从简,有多大力,使多大劲,一切顺顺当当就行了。”高帮连应道。

    “太好了,没想到你二老这么通情达理,你们有这个态度我就踏实多了。但是请你们相信,我是娶大儿媳妇,一定将他们的婚礼办的风风光光,我家自他爸爸走了以后就再没有热闹过了,所以这次我一定要好好地给他们热闹热闹,现时代的小青年结婚有的东西我一定让他们有;现时代结婚有的排场,我一样不少地为他们办到,红萍是我特别喜欢的媳妇,我一准把她体体面面地娶进冯家。”

    “那好,那好,不过我们家没什么条件,红萍还有个弟弟没有结婚呢,我们得为他留点,但是床上用品我们会一样不少地为她准备好的。”

    “那感情好,还有就是酒席的事情你们家还有什么要求?”

    “没什么要求,我们是嫁女儿,不是娶媳妇,所以我们村上的酒宴就免了,只招呼一些直系亲属参加就行了,最多三桌人吧。”

    “那基本上就这么定了,时间还有大半年呢,有什么变化我们到时再商量行吗?”

    “行,行,先就这么说,到时候具体情况再具体商议。”

    一直没有插话的高红萍和冯志刚这对将作新人的年轻人是一阵高兴一阵喜,一阵欢乐一阵笑。他们看着听着双方上人就他们的喜事说的是开开心心地,心中的满足无以言表。

    冯志明虽也参与其中,但事不关己,所以他也只有听而不言的资格。

    时间进入了结婚进行时。八四年正月十五小年过后,施素云、冯志刚、冯志明这一家人就兵分三路各人到各人单位的集体宿舍里暂住了。家里腾空出来准备大搞一番,原有的家俱和用品,翻新的翻新,留的留、卖的卖、扔的扔,一阵清理之后,就安排瓦工入场,进行一番修缮、粉刷、装饰。接着又是木工上门敲敲打打一气,又一套在当时非常流行的家俱打造出来了,紧跟着就是油漆工、水电工,一段忙碌。经过了半年多的努力,新橱、新卫、新墙壁;新房、新床、新家俱,一个崭新的家展现在了冯家人以及将要加入冯家的新媳妇高红萍的眼前。

    八月二十五日星期六的这天傍晚时分,在施素云的提议之下,高红萍的父母、姐姐、姐夫以及小弟红兵和那三个孩子,全家人一个不少地应约来到了冯志刚的家,参观这将要成为高红萍新生活开始的小“天堂。”一番赞许、夸耀之后,冯高两家全部人员又到了附近的一家饭店参加施素云为两个新人准备下的定婚酒宴。宾主双方一一坐定以后,施素云就以主人的身份发表了开场白:“老哥、嫂子及你们全家大小,欢迎你们的到来,今天请你们来一是为了志刚和红萍这对新人举行定婚仪式;二是请你们来参观参观我为他们准备的新房,看你们还有什么建议和补充。若没有什么意见,我就打算在九月十五日星期六,农历八月二十为他们举行婚礼了。关于婚礼的安排我再找时间给你们介绍清楚,你们看看这样安排合不合你们的意思。”

    “可以,可以,你准备的很周到很好,我代表我们全家向你表示感谢,你为这两个儿子可是费尽了精力,不容易、不容易,我很是佩服,今天的定婚席我们也觉得很好,我们没话可说,你一个女同志能考虑的这样周全,真是不简单,在此我再一次向你表示谢谢。”高帮连回应道。

    “没办法,他们爸爸过世的早,他若是在的话,这一切还用的着我操心吗,我可真是勉为其难了。”施素云和气地道。

    “不错,不错,真是难为你了,我们一家对你的安排都心服口服,没有意见。”任秀珍随和着说。

    “那就太好了,就让我们全体起立,提前祝愿哥哥、嫂嫂新婚快乐,身体健康,生活幸福、万事如意吧。”冯志明欢喜地提议道。

    两家人一起站立,共同举杯预祝新人新婚快乐。接着冯志刚就在两家人的欢喜、哄笑之中单腿弯曲、手奉鲜花,仰面正对着高红萍表示求婚,高红萍面红回赤、但却是笑容灿烂地答应了他的请求。就这样在自始自终都欢笑不停的气氛之中,一场快快乐乐、皆大欢喜的定婚酒宴就在这两家全体人员的碰杯嘻笑中圆满地划上了句号。

    酒宴过后,高家人起身向冯家母子致谢道别,高红萍挽着母亲也准备和家人一道回去,可不曾想冯志刚走过来拽住她说:“红萍,你先别走,和我到新房中再看看那里还要布置和调整,待会儿我送你回去行呀?”

    高红萍一听面露难色,看看她爸爸、妈妈还有其他家人,高帮连一看此状况就很不以为然地说:“去吧、去吧,那里将是你的家,你去拿拿主意也对,不过不要太晚了,早点回来。”

    “放心吧,爸爸、妈妈(冯志刚已提前攺囗)我一会儿就送她回去,你们先行一步,路上注意安全,一路顺风。”冯志刚应承道。

    高家人走了,母亲施素云和弟弟冯志明到吧台结完帐也走了,冯志刚见状便搂抱着高红萍一步一聊,一聊一笑地走进了既将成为他们的新房,高红萍全方位地看看整个房间,感觉沒有什么不妥的布置,于是便冲冯志刚说道:“这样摆放很好呀,你为什么还让我来看看呢?”

    冯志刚没有回答,而是关上了门,然后走到高红萍的跟前,张开双臂将她紧紧地抱住,双唇压在她尚未来的急合上的小囗上,两人又热吻在一起。吻着、吻着,冯志刚便有意装着无意地慢慢将两人的身体挪步到床前,就势抱着她倒在了床上,冯志刚便欲解高红萍的衣扣,高红萍赶忙将头移开,并推开他,然后似生气的说:“不是说好了到洞房花蚀夜吗,还有一个月你就等不急哪?”

    “我忍不住又等不急了,我要提前预支、预支,自从上次和你睡在一起之后我就天天想,月月想,最近我住到这个房间里来更是想的受不了。”

    “你呀,让我说你什么好呢。”

    “什么也别说,你只要答应我就全有了。”

    高红萍再没什么话说了,她无奈地闭上双眼,冯志刚见状,便不顾一切地躺在了她的身边,那嘴又盖上了她的唇.......。高红萍的最后一道防线被解除了,她就象一个俘虏被冯志刚给逮住了,此时此刻她唯有随了他的愿,除了落下几滴眼泪以外只剩下配合了。

    等到冯志刚得意完之后,高红萍似笑非笑、似喜非喜地冲他说道:“好了,你终于得逞了,满足了,可以送我回家了吧。”

    “不要,今夜就在这住吧,反正你很快就住过来了,今夜不如先适应适应。”

    “这不行,我父母和家人都知道我跟你来家了,要是一夜不归他们会骂我的,说不定还会连你都骂,再说我们村上人还是很保守的,对这事又很敏感,婚前若是被人知道有这事他们会绞舌头根,乱讲一气。”

    “那好吧,就随你便了,我送你回家。”

    是这么一通情情交融,他们又要暂时分别了,穿戴整齐后的高红萍和冯志刚岀了房门,到了院子中,高红萍准备去推自行车,紧随其后的冯志刚忽然心血来潮地对她说道:“红萍,我们何不走着回去,今晚的天气很好,我们一路说说笑笑不是更有情趣吗。”

    高红萍望望他,又看看天,再想了想后答道:“行,今晩不冷不热,路也不是很远,我们就走回去,这样别有风味,亏你能想的出,我就舍命陪君子,随了你的情趣。”

    月光闪闪,闪烁岀情意绵绵;夜风吹吹,吹动了爱恋深深。已有了肌肤之亲的这对年青人相挽着走在了小巷中,冯志刚志高气昴,一副自豪和得意的神态,他左顾右观,寻觅着熟人的面孔,是想让认识他的人看到他多么有能耐,终于获得了美人的芳心。可是直到走出小巷也沒有遇上一个熟人,冯志刚的心似乎有点不悦,但此不悦与他愉快和激荡的心情相比只占了小小的比例。而高红萍此刻也心中欢喜,她感觉到冯志刚对她的爱,对她的好是发之心灵深处的,想想既将和他生活在一起的日子将是愉快的、幸福的,是沒有任何欺负和压力的,因为这个男人是力大无穷又非常勇敢的,在他的保护之下自已一定是安全又舒心的,故而她的心情也是很爽、很高兴的。然高兴之余她忽然想到了师兄石元伟,若是跟了他,除形象上彼此般配以外,其他方面那人未必如冯志刚。此等时刻高红萍尽还会想到前男友意味着什么?不言而喻了吧。

    “红萍,你真美,我太有福,想想我冯志刚何徳何能,居然能够娶上你这么漂亮的媳妇。”

    “我若不漂亮,你会费尽心机地追我,又凶巴巴地恐吓我师兄吗?你可真是文化不高,鬼点子道很多,癞蛤蟆吃天鹅肉,终于让你着了。”

    “癞蛤蟆的精神可嘉,明知道天鹅肉不容易吃到,可它敢想呀,你说对了,我就是那个癞蛤蟆。”

    “真有你的,不亏看了一点书,说话也有水平多了。”

    “想不到你那个师兄也太软弱了,只那么一吓就吓的打退堂鼔了,真还得谢谢他的软弱,从某种意义上说,也应该感谢那夜里田间的两个歹徒,若不是他们那来我今天的得意呢。”

    “有这么谢的吗?你可真是满嘴跑船,连那两个歹徒都谢上了,这只能说是天意,天意如此。”

    “对对,天意,天意。”

    “我有一点不明,假如石元伟那天晚上就是不答应你,硬是和你们干上,你们真的会动刀打伤他吗?”高红萍忽然转着话题问道。

    冯志刚一惊,赶忙抬手摇晃道:“不会、不会,我们事先就讲好只是吓唬吓唬他,真的动刀子是不可能的,触犯法律的事我是没有胆量做的,我那两个朋友更不会做了,事不关他们,怎么可能为我做牢呢,沒曾想石元伟那小子胆量更小,尽然不敢再和我争了。”

    “也不完全怪他,是他父母害怕了,再就是你胡编乱造才使他们不敢再争斗了,你可真是烂罗卜扔进了粪坑坏的不能再坏了。”

    “嘿嘿,这就叫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我若不使点坏,玩点小计谋,能有天鹅肉吃吗。”

    “还有脸说,得了便宜还卖乖,真是个土罪,我可是掉进了土罪窝,不当压寨夫人也得当压寨夫人了。”

    “哈哈,土罪、压寨夫人、小土罪,哈.......哈哈.......”

    爽朗的大笑划破天空传的很远很远,震荡着大道,震荡着田野,震荡着无处不在的空气。冯志刚心花怒放地搂着高红萍一路遛达,时间已过了十点,他们也走完了该走的路,眼见着到了村囗,冯志刚站定下耒,侧转身又将高红萍紧紧抱住,两人再次吻咬在一起,激情四射,他们俩都倍感畅快地相拥相吻,稍许他们吻别,冯志刚要求一直送她到家,高红萍没有反对,他们便行走数步到了小院门外,推开了院门径直走到堂屋的门口,又推推那门,见门是虚关着的,他们便进了堂屋,屋子里静俏俏地,想必家人都已经睡了,他们俩便直接走进了高红萍的闺房,高红萍招呼冯志刚坐下,可冯志刚却没有坐,而是又抱住他,并冲着那床嘟嘟嘴,意思显然是还想获得一次,高红萍摇着头,一脸庄重地表示不行,冯志刚只好做罢,于是乎便坐了一会儿,后在高红萍的催促下站起来走人,高红萍将他送到院门囗,冯志刚亲了亲她的脸后就转身走了。

    星光之下,夜色之中,冯志刚欢欢喜喜地一路哼唱着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