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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5章 我也会幻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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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心思刹那,傅长宵反手一掌,掌携劲风,催折骚手。

    然而,他这一掌还未及收势,脚下便腾起一股刺骨的阴风。

    之前,傅长宵并不知道死掉的那些人为什么会尸体膨胀,而今猜测,是阴煞之气所蕴含的寒毒侵体,就像冻伤引发水泡一样。

    再加上邪术的残忍熬炼,污浊、晦气、霉菌、恶毒集于一身,才把人活活搞成那副鼓胀肥胖的模样。

    眼瞅着脚下的这股阴煞之气,就要袭向他的下身。

    傅长宵单掌按住欲挣扎起身的男尸,两腿一并一抬,陡地打了一圈圈,腿风掠处,犹如平地上涌起一排狂浪,只听得一片呕哑嘲哳的鬼嚎,那冲上胸前的阴煞被甩得四散而飞。

    “吵死了!”

    傅长宵一跃回地,另一手捏了许久的铜印,随即如弹飞出,一印盖在男尸头上。

    那男尸身上,“噗噗”冒出阵阵黑烟,倒头栽回了病床上,彻底没了动静。

    然而,阴煞之气却又在此刻得了机会。

    卷起房间里的桌椅针瓶就爆射而起,劲风呼呼,宛如强弓硬弩,直击傅长宵的前胸后背。

    如此密集的攻击,傅长宵根本避之不及,尤其那些针筒,还不知道有没有被用过!他急迫之下,只能扛起男尸挡上去,却还是被一张矮凳打中胳膊,霎时红肿一片。

    傅长宵知道,是自己顾忌太多,以至于太过克制,甚至到了对敌人仁慈的地步。

    而仁慈的副作用,就是容易伤身。

    他还年轻,伤身那是万万不能行的。

    瞬时间,冷酷占据上风。

    阴煞对他的心境变化毫无所觉,一击得手后更是猖狂无比,屋里的杂物被其全数卷起,封锁着傅长宵闪避的退路。

    但傅长宵却不慌不忙,向左一退,忽而前跨,身法诡异,让鬼都意想不到。

    跟着,他掌心的铜印散发出一抹红光,炙热的气息,如烈日骄阳般绚丽袭来,正好落在阴煞的面前。

    被这气息一压,阴煞犹如正午余雾,迅速转为透明,铜印随之透体而出。

    呼—

    阴气化散,五只黑黢黢的小鬼从梅花香气里遁出。

    “御鬼术?”

    傅长宵拍灭火焰的手一顿,调转方向,抓住几只神情浑噩,早已失去自我的小鬼,用力揉搓两下,最后搓成五颗圆球用黄符卷了,揣进口袋。

    忽的。

    门外走廊发出一声响动。

    这个时候,护士病人大都陷入昏迷,而其他楼层的人若是进入这里,大概率会爆发出尖叫或呼喊。

    所以,现下在走廊里的人……

    ……是赵长顺!

    傅长宵捏紧铜印,身形急转,跨出病房。

    一个身材干瘦的背影在走廊里奔逃。

    “赵长顺,你再逃,李笑怀可就要坐牢了!”

    他一边追,一边威胁,毕竟喊你别跑,只会侮辱双方的智商。

    可就算他搬出了李笑怀,赵长顺对他的话依旧是不管不顾。

    无法。

    傅长宵掂了掂手里的铜印,却又忽感不妥,接着伸手从裤子口袋取出金钱剑,向前掷出。

    要是在古代,他就直接插他要害了,可现代法制社会,人权为首,他也只能瞄准对方的小腿。

    “啊!”

    赵长顺一声痛呼,脚下一软,便跪倒在地。

    在跪倒的同时,他手里搓弄着一节拇指大小的香块,朝傅长宵扬起手。

    一阵香风扑面。

    黑暗中顿时钻出一大群病鬼,他们甩着饥渴难耐的大舌头,直冲傅长宵的脸。

    傅长宵嘴角噙冷,抬手射出两张破煞斩阴符,左一拦,右一震,金光灿灿,将黑暗里的病鬼全部弹开。

    赵长顺见状,迅速把手伸进衣摆,裹住金钱剑一把拽出,然后身形一短,像颗土豆似的,滚入一侧的楼梯间。

    傅长宵搭眼一瞥,发现金钱剑上升腾起淡淡黑烟,表情一变。

    那是煞气。

    “你不要命了,所以连李笑怀也打算不要了是吗?”

    那赵长顺闻言,冷峻的脸上裂出一个痴痴的僵笑。

    “我只要她活就好。”

    随即,抓住身边的扶手,从楼梯上翻了下去。

    傅长宵深吸一口气,疾步跟上。

    楼层不高,要不是对方不要命地占了先机,以傅长宵的身法追他不难。

    再说,就算追不上,远程削他一顿,也没问题。

    偏这时,手机连环夺命地响了起来。

    “说!”傅长宵追着赵长顺出了医院。

    “李笑怀跑了!”刘警官懊恼的声音从电话那头传来。

    傅长宵错愕道:“怎么会被她给跑了?”

    刘警官边追边喘:“她手里有情香,好多鬼都在帮她!!”

    “情香?她也会邪术?”傅长宵顿了顿,惊觉事态不妙:“那你们现在在哪儿?”

    “我们现在已经到了医院南边的那座风铃公园,要不等我们……”刘警官的声音卡了卡,一阵电瓶车的鸣笛声伴随着贺知年的声音挤了进来:“你别挂电话,我们先聊着,等汇合了再挂!”

    他想着,很多影视剧和小说里面,都有某个人物刚发现线索或者即将爆出什么大料,就意外或者不意外挂掉的桥段。

    最终导致剧情绕了一大圈,主角才明白,原来当初那家伙要说的就是这么个事儿。

    所以,明明两三句话就可以说清楚的事情,不一定非要见面再说。不挂电话,保持沟通也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

    傅长宵也没问原因。

    他忙着挥出铜印,攻击赵长顺受伤的腿。

    这一次,赵长顺落在地上,狼狈地滚了几圈,想再爬起,却是身子一歪,倒进路边的灌木丛。

    傅长宵大手一挥,铜印被“返木宝印”搬回。

    “别逃了。”傅长宵淡淡道:“你煞气入体,根本活不了几天,所以还是省省力气,等着去见一见你想见的人吧。”

    “呵呵呵。”赵长顺撑起身体,扭头看他:“多管闲事的杂毛,用不着你假惺惺。”

    “杂毛?”傅长宵走过去捏住他的后脖颈,“你看人的眼神真是有问题,贫道发质柔顺强韧,哪儿杂了?”

    说完,一铜印盖上去,把他打晕。

    幸好路上看见他们的人不多,傅长宵扛着赵长顺急急奔走。

    有人问,就说是一个醉了,一个锻炼。

    电话那头的贺知年哆哆嗦嗦持续报着方位。

    等他转到公园后门,一抬头,就见李笑怀指挥着一群身穿病号服的阴鬼,在林子里上演鬼追人跑的戏码。

    可怜的老道士被追得吱哇乱叫,刘警官跟在他身后,不停挥舞手中的黄符,驱赶逼近的鬼爪。时不时爆发出几声烧灼的呲响。

    眼看他俩被鬼追得离李笑怀越来越近。

    傅长宵把肩膀上的赵长顺甩在草坪上,手一抬,铜印掷出。

    登时,目光所及之处,所有的光华仿佛都集中在了铜印上,光彩照人,皮肤有感。

    李笑怀扭头一看,瞳孔剧烈收缩。

    什么东西?

    她的眼里只剩那道光,它占据了所有空间,遮蔽了夜色,从头落下,速度迅猛,威势惊人。

    来不及思考,她本能地采用最朴素的求救方法:

    “杀人啦!救命啊!”

    傅长宵:“……”

    他曾设想过对方可能会使用的各种闪避手段,但就是没想到,她会喊救命。

    但在万家灯火、安逸祥和的环境下,这一声救命,确实比任何一种方式都要来得直接有效。

    一群跳广场舞的大妈听到呼救,迅速赶来现场。

    刘警官急忙道:“住手!千万别伤人,我们要让法律来制裁她。”

    说着,撇下贺知年,两腿迈得飞起,赶去拦截即将到来的大妈们。

    傅长宵冷笑道:“我又不打死她。”

    就在铜印欲落未落的刹那间。

    一双僵硬似铁,冷如寒冰的枯爪扣在了傅长宵的后脑勺上。

    “别动,不然就捏爆你的脑袋!”

    傅长宵移目看去,不知什么时候转醒过来的赵长顺,此刻正双眼赤红地趴在草坪上,他的身上煞气涌动,在草坪上凝聚成了一团黑雾,而抓住傅长宵的手,就是从黑雾里钻出来的一只獠牙恶鬼所有。

    看这形貌,似乎是……鬼王?

    傅长宵心里一突,但又马上排除这个想法,不对,不对,鬼王是能随便驾驭的嘛!

    他又仔细扫量了一眼恶鬼,忽的笑了。

    呵,鬼气掩形,是幻术啊。

    傅长宵的笑意让赵长顺怒不可遏。

    “还不收回你的烂石头!我的耐心可是有限!”赵长顺阴阴的看着他,恶鬼的爪子却毫不迟疑地加重了力气。

    “等一下。”傅长宵抬手以示暂停:“其实我还有件事情忘了告诉你。”

    “少废话!”赵长顺表情凶恶,哪还有平日里的畏缩,整一个儿马上就要吃人的邪魔:“什么话都保不住你的命,快把那破玩意给我撤了!”

    说罢,恶鬼的指头再次收紧。

    岂料,傅长宵还是面不改色道:“别急,我只是想告诉你,关于幻术,其实我也略懂一点儿。”

    他单手捏了个雾隐诀,“像是这样。”

    一阵迷雾忽的从他身上腾起。

    赵长顺眼前一花,道士就这么凭空消失在了他的面前。

    下一瞬,赵长顺眼前又突的一亮。

    道士已经蹲在他面前,用手掐住了他的咽喉:“又像是这样。”

    “我都可以轻而易举地,毫不费力地施展出来哦。”傅长宵说这话的表情,极具嘲讽。

    “啊啊啊,你放开我!”赵长顺两手抓住傅长宵的胳膊,用尽全力往前推:“你给我放开!”

    他高声怒喝,手臂肌肉瞬间鼓胀,居然一使劲,把傅长宵的两条胳膊都直接怼断,骨头当即从错位的皮肉里扎出,血花四溅!

    “啧啧,你真是太暴力,太野蛮了!”傅长宵的声音陡然一远,居然从对面传来,“弄断别人的胳膊,可是要坐牢的啊!”

    赵长顺这才惊觉,自己手里抓住的只是一团雾气,哪有什么胳膊血肉。

    他见傅长宵越靠越近,一咬牙,直接抠住自己脸上的疤痕,用力往外一扯。

    虽然这年头的舔狗都流行没皮没脸,但直接把脸皮撕下来,还是太没下限了。

    傅长宵好心提醒他:“你要知道错了,就去自首,自残是不能减刑的。”

    “你说这么多废话,是觉得自己吃定我了吗?”赵长顺血淋淋的脸上,一股浓烈的梅香溢散出来,黑暗中立刻响起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来自九泉的呻吟。

    “我就算把血流干,也一定不让你好过!”

    “啧。”傅长宵停下脚步,整个人像是水波般荡了一下,随后便从赵长顺眼前消失,出现在另一头的李笑怀身边。

    “我本来不想打击你,但你好像还没意识到,我让你乖乖伏法,只是因为揍女人,实在是有失我的格调。”

    “你敢!”赵长顺匆忙捂住脸上的伤口,对他投去警告的一眼。

    傅长宵挑了挑眉:“相信我,以我的脾气,我敢的。”

    李笑怀默默无言的双眼一下子睁大,惊惧地望着他。

    “对我们赶尽杀绝,到底对你有什么好处!”

    傅长宵看着她,耸了耸肩:“助人为乐。”

    李笑怀瞬间哭得梨花带雨:“助人为乐就那么让你愉快?”

    “算不上很愉快。”傅长宵用铜印按住她的脑袋,诚恳道:“但肯定比不帮助人要愉快。”

    李笑怀:“既然是这样,我和长顺哥也是人啊,你为什么要帮他们,不帮我们?”

    傅长宵悠悠道:“我没说不帮你们啊,只不过,事情总要讲个先来后到。比如我先帮死者将你们绳之以法,等你们伏法之后,我再把欺负过你们的人都找出来,如果他们曾经用恶毒的语言攻击过你们,我就拜请阎王,罚他们下辈子做猪做狗叫个够!如果有人调戏过你们,我就诅咒他们下辈子做鸡做鸭,如果你觉得这样还是太便宜了他们,那就诅咒他们做蟑螂,怎么样?”

    李笑怀:“你认真的?”

    傅长宵目光逼人:“我要是认真的话,你肯伏法吗?”

    李笑怀不甘心地抬起头。

    “伏法!伏什么法?伏那种受人欺负要忍,反击别人就要偿的法吗?!”

    不等傅长宵回答,正引着群鬼在林子里玩命绕圈子的贺知年就忍不了了:“我说你这个小姑娘到底在苦大仇深些什么?要是警察们处事不公也就算了,可欺负你的那些人,明明都被抓起处罚过了啊!你讲话要凭良心啊!”

    “不够!还远远不够!”李笑怀恨恨不平!

    傅长宵盯着她,明明冷冰冰的,依旧无甚表情,却透出一股一言难尽的意味来。

    “你果然不只是为了报仇!”

    李笑怀:“……”我迟早做个铁口罩给你们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