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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女孩扎着两个马尾，头发脸上脏兮兮的，穿着老式的花布粗衣，脚上手工做的布鞋露出大拇脚趾。
而那汉子穿的也很寒酸，脸色苍白，嘴唇干裂。
看这样子，这父女俩确实是穷途末路，很久没有吃饭了。
这父女俩的打扮，跟乞丐差不多，很容易被人当成乞丐的。
我心想，这两人要是去乞讨绝对比他做包袱斋挣得多。
然而，小女孩又把那二百块钱还给了程蝶衣。
眨着大眼睛认真道：“阿姨，我们不是要饭的，我们是卖古董的，您就看一看爸爸的东西吧。”
小女孩乖巧的让人心疼，最难得的是她竟然没有收那两百块钱。
程蝶衣看了我一眼道：“秦风，你就看一眼吧，随便买两件东西，我付钱。”
我也有这个想法，就全当做好事了。
我冲那汉子道：“老哥，把东西亮出来吧。”
那汉子高兴的取下帆布包，然后打开袋子，里面零零散散的十几样古董。
我大体看了一遍，袋子里的东西多数是赝品，只有那么一两件是真货，而且也是价值很低的东西。
我看完东西后，那汉子满脸期待的问我：“老板，有相中的没？”
这汉子也不套我的话，也不跟我讲古玩行里的规矩，也没有用包袱斋管用的套路。
我猜这人一定是做这行不久。
我问他：“老哥，你做这行多久了？”
那汉子眼神躲闪，犹豫了一会道：“我常年做这一行，已经做了十几年了。”
我咧嘴一笑，他显然是骗我的，他还是防备着我。
古玩这一行，一旦让人知道你是个新手棒槌，那人家就往死里宰你。
这汉子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所以没有跟我说实话。
小女孩嘟着嘴道：“爸爸，不能说谎话。”
然后扯着我的衣角道：“叔叔，我爸爸以前不是做这个的，爸爸以前是种地的，我们刚来这里不到一个月呢。”
小女孩的天真逗的我跟程蝶衣都咧嘴笑了出来。
那汉子一把将小女孩拉了过去，尴尬道：“别听小孩子胡说，我以前就是做这个的，这袋子里面的东西你要是有相中的话，随便出个价您拿走。”
这汉子说这话的时候，可能连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了，不敢看我的眼睛。
我问道：“你说你做这一行很多年了，那我问你，你这一行在古玩圈里叫什么？”
那汉子支支吾吾半天道：“叫、叫包袱军。”
还行，算他勉强答对了。
我继续问道：“那你知道包袱军是由来么？”
那汉子想了好一会，脸憋的通红说不出话来。
程蝶衣戳了我一下，埋怨道：“秦风，你干嘛呢，你管大哥以前做什么的干嘛，买两样东西就行了。”
那汉子抬起头，眼眶泛红，冲我道：“老板，我跟你说实话吧，我确实不是做这一行的，这袋子里的东西大部分都是我从别的地方进的货，就那么几样是我老家带过来的。”
那汉子顿了顿继续道：“老板，一看您就是行家，我这些破东西入不了您的眼，打扰两位了。”
说完，拉起小女孩就要走。
我喊道：“等一下。”
那汉子回身警惕的看着我。
哎，他那种即使无奈又有警惕害怕的样子，让我非常的心酸。
一个新手棒槌，无师无门单身闯进古玩圈，一定吃了不少的苦，被不少的人刁难过。
要不然他也不会有这种反应。
“老板，东西我不卖您了行么。”那汉子恳求的语气。
身边的小女孩看到爸爸的样子，也害怕的躲到汉子身后。
程蝶衣气的在我脚上狠狠的踩了一脚，责令我的语气道：“你再给我胡来，我可要生气了。”
我疼的倒吸冷气，白了一眼道：“你懂什么，我这都是为了他好。”
程蝶衣不服气道：“为他好？你把人家逼成那样了，还说为了人家好？”
我无奈道：“他要是不跟我说实话，我怎么放心的帮他把东西全部出手呢？”
程蝶衣吃惊道：“什么？你说你能帮他把袋子里的东西全都卖掉？”
我瞪了程蝶衣一眼：“大惊小怪的，这很难么？”
我走到你那汉子身边，尽量表现出和蔼的笑。
“大哥，你不要误会，你袋子里虽然没有我相中的东西，但是我可以帮你把东西全部出手，而且还是以很高的价格。”
那汉子惊讶的看着我，似乎有点不敢相信。
许久后才支支吾吾的问我：“老板，您的意思是不为难我，而且还帮我把这些假东西全部卖掉？”
我笑道：“你这里面也不全是赝品，有那么两三件是真货。”
汉子又惊又喜，不敢相信的问道：“老板，咱俩素昧平生，你为什么这么帮我？”
我看了一眼小女孩，捏了捏小女孩的腮。
“为了让小丫头能吃上饱饭。”
我接过汉子肩上的帆布包，一手牵着小女孩。
冲汉子道：“认真看，好好学，我只教一遍。”
然后我背着帆布袋子走进市场，那汉子跟程蝶衣跟在我的身后。
做包袱斋这一行，靠的就是经验、眼力还有嘴皮子，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
同样的道理，见什么样的人卖什么样的货，东西在你手里，是真是假全看你怎么玩，怎么套路。
古玩这东西本就是真真假假，真到假时真亦假，假到真时假亦真。
有时候，你把真东西卖给不识货的，他还觉得你在骗他。
你把假东西卖给他，他反倒是很高兴。
全看你用什么样的套路把东西卖出去。
我从小就是从做包袱斋开始，在古玩行里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包袱斋这行里的套路都是我玩剩下的。
我背着帆布包，那汉子紧跟在我身边。
我找准不同的人，用不同的套路卖给他们东西。
每一样东西我都用不一样的套路，只演示一遍。
至于那汉子能学多少，就看他的悟性了。
不到两个小时的功夫，我将袋子里的东西全部出手了。
而且有好几件赝品，都当成真品卖了出去。
这一袋子的东西，总共卖了差不多十万左右。
我将钱交到汉子手里。
“好了，东西都买完了，我是怎么卖的你也看到了，能学多少就看你的悟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