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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东接过青花瓷瓶，端详了一番，眉头微皱，看了一会后将瓶子交给沈正南。
沈正南仅仅是看了几眼，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笑，然后将瓶子转交给钱德义。
钱德义抱着瓶子来回看了好几遍，脸上面无表情，然后将瓶子交给了杨天成。
杨天成也仅仅是看了几眼，便将青花瓷瓶交给最后一个王辉。
王辉带上眼镜，仔细的看了一会，微微点头，然后将瓶子转交给郑海。
郑海嘿嘿笑道。
“钱老，四位大掌柜你们瞧出来了没有？”
五个人相互看了看，几人脸上都是极其平静的表情。
这五个人那都是古玩圈里的老江湖，想从他们脸上看出什么来基本是不可能的。
不过从他们刚才鉴赏瓶子时候细微的神情，我大体猜到他们五个人中只有孙东似乎没有瞧出玄机之处。
孙东身为沈阳道四大古玩世家抱古轩的当家掌柜，他擅长的是木器与金器，对于书画方面要弱一些。
若是说到木器与金器方面，整个沈阳道还找不出第二个能与孙东比肩的。
但是书画方面，孙东确实有稍逊一点。
这青花瓷瓶上的画，没有题词没有落款，若不是对文征明的画有极深造诣的人，是不可能看的出来这就是文征明亲笔作的画。
而王辉跟孙东恰恰相反，王辉擅长的就是书画，他的珍宝阁主打的就是名家字画，同样王辉对其他种类的古玩比起顶尖要稍逊一些。
以王辉的能力，他自然是能瞧出青花瓷瓶上的画是出自文征明亲笔。
而沈正南、杨天成、钱德义他们三个的实力要高于孙东跟王辉，他们三个对每一样古玩种类都有很深的造诣，自然能看的出来。
五个人相互看了一眼，都没有说什么，似乎都想着将这个表现的机会留给对方。
郑海抱着瓶子怔怔的等了十秒钟，这时候杨天成突然道。
“你这瓶子的玄机之处，我们五个人都瞧出来了，就让孙东掌柜代劳，说一说你这瓶子的独特之处。”
杨天成这话一出口，孙东脸上的肌肉肉微微耸动，闪过一丝恨意。
都是千年的狐狸，杨天成偏偏玩聊斋，他们四大古玩世家彼此间都非常的熟悉。
都知道孙东不擅长书画方面的鉴赏，自然是瞧不出玄机之处，杨天成让孙东来说，就是故意让孙东出丑。
在这样一个盛会上，身为抱古轩掌柜的孙东，若是说不出这青花瓷瓶的玄机之处，传出去的话，孙东在道上的身份地位直线下降。
沈正南脸上露出惊讶，他也没想到杨天成竟然使这种阴招让孙东当面出丑。
毕竟他们四大古玩世家在道上不管怎么斗，到了场合上还是要有默契，彼此帮衬提携的，毕竟他们四个代表的可是沈阳道的古玩圈。
更何况有钱德义这个京城潘家园的外人在，杨天成这不仅是想让孙东出丑，还要让沈阳道在外人面前蒙羞啊。
见孙东没有起身讲解的意思，杨天成笑道。
“孙东掌柜，你该不是没有看出这青花瓷瓶的玄机之处吧，你可是咱们沈阳道的大把头啊。”
杨天成如此对付孙东，还有另外一层意思，我跟孙东的关系向来不错，虽然没有什么来往，但私下里的交情不错。
杨天成如此让孙东难堪，就是告诉在场的所有人，跟我有来往的人都没有好下场。
杨天成果然是歹毒至极，为了打压我竟然不惜毁掉沈阳道的名誉。
孙东脸上一阵阴晴，被杨天成驾到尴尬的境地。
如果承认自己确实没有看出玄机之处，那么不仅自己的名誉地位受损，沈阳道的名誉也会因为自己而受损，整个沈阳道的古玩人都会对他怀恨。
可是如果自己不承认的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我说过，我的目标之后一个，那就是杨天成。
既然杨天成出手了，也就到了我出手的时候了。
我起身高声道。
“这种小玩意何须孙东大掌柜来鉴赏，我来吧。”
我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望向我，有些人脸上带着震惊，有些人脸上带着不屑，更有些人脸上带着幸灾乐祸。
郑海看了我一眼，眼神中是复杂的神情，我跟他曾经是挚友，但因为沈似水一事，我俩之间有了隔阂。
郑海冲我道。
“秦掌柜，你真的瞧出这瓶子的玄机之处？”
我微笑点头。
“瞧出那么一点，不知对不对。”
郑海满含深意的看了我一眼。
“秦掌柜，还是让几位大掌柜来鉴赏吧。”
我明白郑海的意思，他是提醒我的意思，毕竟在他眼里我如今在道上的名声不是很好，而且还有杨天成与沈正南两位强劲的敌人。
如果我的回答不够好或者说的不对，那必定会招来所有人的嘲讽，传出去我的名声就更臭了。
我平静的冲在场的人抱拳道。
“晚辈不才，愿意试一试。”
郑海轻叹一声。
“那你说说看吧。”
我冲孙东抱拳道。
“孙掌柜，得罪了，抢了您的风头还请您见谅。”
孙东感激的看了我一眼。
“秦风老弟是咱们沈阳道上的冉冉升起的新星，这样好的表现机会自然要留给你，谈不上得罪，秦风老弟请讲。”
我指着郑海怀里的青花瓷瓶道。
“这瓶子的玄机之处，我没猜错的话应该在瓶身的彩绘图案上。”
我此话一出，在场的人皆是愣了几秒钟，继而开始低声议论。
“彩绘？不可能，这瓶身上的图案能有什么玄机的。”
“秦掌柜，想表现自己也要有实力啊，强行出头可是要出丑的啊。”
“秦掌柜，你怕是走眼了吧，行里人都知道鉴定青花瓷瓶只看年代、出处、材质、做工、花色，至于图案并不重要。”
我笑道。
“如果说这瓶子上的图案不是一般的图案呢？”
那人不屑道。
“不一般？怎么不一般了，不就是工匠们绘制上去的么，能有什么特别的。”
又有一人阴阳怪气道。
“就是，我们这么多人都认定不是图案的问题，你的意思是说我们这么多人都不如你喽。”
这人是杨天成队伍里的，在沈阳道上对我的八方斋一直满是敌意，这次终于逮到机会好好嘲讽我一下了。
我冲那人冷笑道。
“夏蝉不可与之语冰，井底之蛙不可与之谈天。”
那人蹭的就站了起来，指着我的鼻子。
“秦风，你找死，你敢这么跟我说话？”
郑海怒喝一声。
“不要吵，让秦风说下去，继续说。”
郑海看着我的眼神中带着赞赏与惊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