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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小寒略带委屈的声音刚一落下，屋子里有瞬间的沉默。
宋绵绵小鹿等人都是无语了。
背后之人都杀人灭口了，杨小寒竟还没认识到他的价值？
能蠢到这样的程度也是不多见。
相当炸裂。
宋绵绵只得道：“那就将你与关劭还有这个阿芙蓉之间所有的事都事无巨细的说出来。”
她警告着，“一点细节都不能少。”
有时候真相就藏在那些细节里，要是因为杨小寒自认为的不重要而忽略什么重要线索，那就亏大了。
这种事在别人身上应该不会发生，但在杨小寒身上可能性却很大。
他们已经充分认识到杨小寒的不靠谱。
杨小寒有点被宋绵绵的话语吓到，可愣了一下，还是点头道：“那，那好吧。”
他还挺勉强……宋绵绵都被气笑了。
她给了小鹿一个眼神，小鹿迅速理解夫人的意思，让人将杨小寒的房间严密的看管起来。
除了她和白大夫之外，青山县的县令也被叫来。
大家一起听杨小寒的交代。
杨小寒看着围着他坐了一圈的众人，心里还有点紧张。
众人以宋绵绵为首。
白大夫和县令分坐两侧，小鹿站在宋绵绵身侧，虽然人不是很多，但压力却给的很足。
杨小寒觉得他就好像是待宰的羔羊，但他却不敢有任何反抗，老老实实的把跟关劭认识的经过都说了出来。
“关劭他……”杨小寒看着众人的表情，默默地把“是个好人”几个字咽了回去。
转而说：“我跟关劭认识是半年前吧，我们是碰巧遇到的，他说跟我一见如故来着，他对我可好了。”
宋绵绵：……
她听杨小寒说话真的会觉得很累，可不亲自听又担心会错过重要信息。
就杨小寒这样的蠢货，他的话语里有什么信息只能靠听的人自己分析，毕竟他自己可不清楚。
“后来，我们就一起玩儿，他去哪都要带上我，带我吃好吃的，玩好玩的。还说我是他最好的兄弟！”
忆起往昔，杨小寒还很有些怀念，之前那半年，真是他这辈子最快乐的日子。
宋绵绵一顿，说：“那你之前的一千两赌债，他怎么没给你还？”
杨小寒面上有些尴尬，却还是说：“他，他不知道这件事。”
他赌博上了瘾，关劭不是没有劝过他，但他就是不听，后来关劭劝不动，也就说随他。
那个月他已经输光了关劭给他的钱，所以……
对于杨小寒的解释，宋绵绵并没有发表意见。
关劭不知道这件事？
倒未必见得。
青山镇就这么大，关家虽然住在镇上，但在青山县内都是排得上号的。
关劭要真把杨小寒当成兄弟，青山镇的赌坊又怎么会不给这个面子？而且……
她可是查过，青山镇的赌坊背后就是关家。
她现在觉得，那一千两银子更像是试探，试探谢家对杨小寒的态度。
毕竟关劭接近杨小寒有可能就是冲着谢家来的，那谢家对杨小寒的态度就至关重要。
一千两银子是还了，但杨小寒却也被教训了，这大概让关劭的心里有了数，后来有一段时间没再闹幺蛾子。
“阿芙蓉也是关劭请我的，他说这可是价值千金的好东西，要不是关系到位他都不会给。”杨小寒说着，想到他如今的样子，心情复杂。
不可否认的是，用了阿芙蓉之后他的确体会到了极致的快乐。
但是……
他现在离不开那玩意儿了。
“你绑架你妹妹的事，关劭知道吗？”
“他不知道。”杨小寒摇头，“那几天他不在镇上，是我带了他手底下的人干的这事儿。”
“我又没伤害她，关劭一回来知道这件事就让人把她送回村里了。”杨小寒有些委屈的说：“为了这件事，关劭还打了我呢。”
宋绵绵冷笑。
别说打杨小寒了，就是打死杨小寒都不为过。
“你仔细想想，关劭有没有带你去过什么地方，说过什么奇怪的话，他经常离开镇上吗？”
宋绵绵从各个方面仔细询问。
毕竟杨小寒的叙述简直稀碎，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发散性极强。
能说到赌博有多好玩，红袖招的姑娘有多温柔，用了阿芙蓉之后有多快乐……
“没有。”杨小寒摇头，“关劭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多数是带我去玩，我们去的最多的是红袖招，赌坊和镇上的清河茶楼。”
“每次我要找他都是去清河茶楼的。”杨小寒说：“他也没有经常不在镇上，不过……”
“从我认识他开始，他每个月的初一到十号都不在镇上。”
宋绵绵想到杨晞传来的话里的内容。
【三天就能到。】
她愈发觉得，这一切的源头，的确像是在郢州境内，抵达青山县三日左右的路程。
离开杨小寒的房间。
宋绵绵停下脚步，看向小鹿，交代道：“这段时间保护好杨小寒，今天晚饭的事决不能再发生。”
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有不少人虽然染上了阿芙蓉，但都是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迫染上。
如杨小寒关劭这样的人还是少数，宋绵绵自然也不可能真的让他们出事。
县令自觉这件事是他的失职，立刻请罪道：“夫人恕罪，此事都是下官监管不力，下官……”
宋绵绵抬手打断他的话，“万大人，请罪的事等事情结束再说，现在最重要的还是保护好大家的安全。”
“是！”万县令连忙出声，然后在宋绵绵的眼神注视下，缓缓退下。
宋绵绵才看向小鹿，说：“安排人从青山县出发，往郢州发现，探查三天左右路程的地方。”
她没有让万县令安排人手一是因为县令能调动的人有限，二是对方既然敢在青山县如此经营，还能在这里投毒，可见对方在青山县的力量有多雄厚。
贸然安排，也许会泄露消息。
而让谢渊从另外的地方调动军队，无疑是更优的选择。
“是。”
小鹿立刻点头，转身去安排。
宋绵绵交代完毕，又看向白大夫，听白大夫简短汇报了一下“患者”们的情况。
等事情都完结天已经彻底黑了下去。
宋绵绵这才往家里走去，她忙了一天，都没看到女儿，此刻自然十分想念。
家里只有侍女和婆子陪在谢灵身边，宋绵绵刚进门，就听到女儿咿咿呀呀的声音。
谢灵还完全没有要休息的意思，十分精神的坐在炕上玩耍，看见宋绵绵，对着自家娘亲伸出手要抱抱。
看着女儿，宋绵绵只觉得一整天的疲惫都尽数散去，谢灵身上香香软软的，小姑娘别提多可爱。
“乖乖宝贝，娘亲回来了，今天在家里有没有乖乖的？想不想娘亲呀？”
宋绵绵的声音又甜又软，抱着谢灵就舍不得松手。
她家宝贝真可爱。
就连灵儿身上的香味今天都好像……等等！
宋绵绵猛然变脸，觉得谢灵身上的香味似乎有些熟悉，就像在哪闻过一样。
她迅速起身，抱着谢灵离开房间，还没忘扫了一眼屋里熏着的香炉，“今天熏的什么香？”
谢灵的侍女连忙回答，“回夫人的话，从家里带来的香似乎在路上被遗失了，所以今天奴婢去香料铺子选了一些香。”
宋绵绵已经抱着谢灵站在院子里，心情极差，脸色黑的可怕。
“即刻去请白大夫过来。”宋绵绵吩咐，立刻就有人转身去请大夫。
冬日里的夜晚自是很冷，可宋绵绵却没有找个房间避一下的心情，她只希望这夜晚的凉风将谢灵身上所有的味道都吹散才好。
白大夫来的比预料之中更快。
白大夫是聪明人，自然知道要是没要紧的事宋绵绵不会大晚上的叫他过来。
“白大夫。”宋绵绵表情严肃的看着他，“你看看这屋里的香。”
白大夫刚一进门，走到香炉边，面色一变，“里面掺了阿芙蓉。”
他十分肯定，此刻的表情也很凝重，这里是宋绵绵和谢灵的住处，这里的香都被掺了阿芙蓉，背后之人的险恶用心可见一斑。
谢渊不是要查此事吗？
那就看看他深爱的妻子女儿都染上了这种东西，他还要怎么查！！！
宋绵绵刚才就有这样的猜测，所以才会让人去请白大夫。
此刻白大夫的话无疑是确定了这点。
“来人！”
宋绵绵一声令下，夏遇立刻便带人进了门来。
谢渊虽然不在青山县，去了郢州城，但他却留了大部分人在县城保护妻女。
“夫人。”夏遇抱拳，等着宋绵绵的吩咐。
宋绵绵冷声吩咐，“立刻去将今天去过的那家香料铺子查封，所有人全部关起来讯问。”
“是！”夏遇立刻带人转身离去，不敢再耽误时间。
宋绵绵又看向白大夫，“白大夫，今天灵儿和家里的侍女婆子都闻了这熏香一天，可会有问题？”
谢灵才这么小一个，背后之人竟然狠辣至此，这是要毁了她的女儿！！！
“夫人放心，我开个方子煎些汤药给大家喝下，不会有什么大碍。倒是灵姑娘，年纪太小……”
白大夫略一思索，斟酌说道：“我开些温补的食膳方子，叫灵姑娘多喝些日子，应当无碍。”
宋绵绵这才松了一口气，“辛苦白大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