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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白的白炽灯光从头顶上的灯管里透下来,四下里一片安静,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消毒水泡过的味道。
坐在板凳上睁开眼,花眠环视四周默默思考。
硬合金的天花板,墙角的监控,手上的灵能抑制器,还有不远处来回巡逻的卫兵。
这里是云城特勤部在第三区的临时监狱。
作为监狱,这里非但并不默默无闻,反倒有着鼎鼎大名。
因为云城的特勤部监狱向来是被戏称为“鬼门关”的。
作为百里挑一、甚至千里挑一的人上人,灵能者们的待遇普遍要比普通人稍高一筹,而当他们的所做所为连这座城市都看不下去时,就会被特勤部抓走审讯。
但都犯下足以被特勤部盯上的恶行了,又有几个人能逃脱审判呢?
所以此处也被戏称为鬼门关。
可这鬼门关内关着的少女,非但不感到害怕,反而有些......蛮不在乎?
监狱单人间里,花眠很无所谓的东张西望看了几眼,这还是她第一次进监狱呢,自然感觉有些新奇。
反正她也无所谓,过会林清寒会来接她的。
几个小时前,花眠在别墅区将这段时间一直给林清寒下绊子的那两人干掉,还没搜集半分钟证据,特勤部的那群人就跑过来了。
再半分钟,那老王也赶了过来。
花眠在特勤部干警们来的时候就已经准备好说辞了,她说她只是个好奇过来看看的热心观众,和这里的一切没有关系,但很可惜,特勤部不信。
谁信了谁是傻子。
哪有围观到犯罪现场中央的围观群众?
但特勤部见她配合,也就按兵不动等待支援了,结果没等半分钟就来了位牛头人,然后又被特勤部驻守在第三区的那位五级灵能者拦住。
再往后?再往后就是花眠来蹲大牢了。
正想着,幽静的走廊里忽然响起一阵硬底皮靴踩踏地板的哒哒声。
想必是提审她的人来了。
花眠缓缓闭眼,静待来客。
没两秒,牢房的大门被吱呀一声缓缓推开,一个身形娇小的黑发白风衣女孩板着脸走了进来。
“是要放我出去吗?”花眠明知故问。
比花眠个子还矮的女孩闻言,小脸一黑,恶狠狠瞪了花眠一眼后,她便伸手指了指外面,冷冷喝令道:
“出来。”
稍有些幼稚的声音在牢房里回荡。
花眠微抬眼帘瞥了她一瞬,慢悠悠站起身往外走。
见花眠如此配合,森寻雪在心里微不可察的点点头,看来这犯人还是蛮配合的嘛,也不知是真的无辜,还是被自己的王霸之气震慑至不敢发难。
多半是后者。
她可不相信花眠是无辜的。
小个子得胜将军般挺着胸往外走,花眠眯着眼小步跟在后面。
守卫们见她经过,纷纷让出一条道来,对着小个子严肃行礼,小个子也很享受这种被人尊敬的感觉,面色微绷地点头还礼。
看起来这小孩子身份还挺不一般。
花眠神情自然地看了眼森寻雪的后脑勺,心里默默思量。
看她这身高,还有身份,花眠已经大致想起来了这人是谁。
森寻雪,森家嫡系,四级灵能者,也是个游戏里不大不小的重要人物,最关键的是,这人比较有自尊心、还有正义感。
而这样的人,花眠都很好拿捏。
花眠嘴角勾起一个很轻的笑容,旋即又马上平复。
森寻雪猛地回头,狐疑地皱着眉头对花眠一顿猛瞧,确定她没偷偷做什么小动作后才回过头去,加快脚步。
总感觉心里没来由渗起一股寒意......
跟着跟着,森寻雪突然顿住脚步。
花眠正想东西呢,她突然一停,差点整个人带飞机场撞上去。
“这是?”
“审讯室,如果你有什么冤屈的话就进去说吧,特勤部不会冤枉任何一个好人的。”
森寻雪淡淡道,回头望了她一眼,又意味深长:
“我们也不会放过任何一个坏人。”
花眠瞥了她一眼,没说话,小丫头片子正义感还挺强,可惜她游戏还没玩到后期,不然还真能了解下这家伙到底咋样。
跟着她走进审讯室,房间里倒是空旷,花眠跟回自己家似的坐在对面的椅子上,双手搭着桌子。
“你问吧。”花眠一点也不紧张。
“注意点态度!你现在是嫌疑犯!”森寻雪一皱眉,喝道。
“那......请你问吧。”
“严肃!严肃!”
森寻雪用力拍桌子,铁制的桌子被拍得哐哐直响。
花眠不说话了,只是无辜地盯着她。
森寻雪深吸一口气,表情严肃,墙面上安置着的冷光灯挂在她身后,将她的脸色衬得有些阴森:
“你知不知道,你今天做了什么?”
“不知道呢。”花眠歪歪头。
“那我换句话问,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凶杀现场?还是在那么靠近死者的位置!”
小个子双手撑着桌子,前倾身体,瞪大双眼用力质问。
“巧合而已,”花眠叹了口气,“今天我出门散步,没走多远就听到前面传来了乒乒乓乓的打斗声,好奇过去一看,结果那边就躺着两具尸体,我那个吓的啊!”
花眠捂住胸口摇摇头,好似真的被吓到了一般,入戏颇深:
“我一下子傻在那里了,建木区怎么会有这种穷凶极恶的罪犯呢?然后你们就过来把我抓走了,警官大人,您可要明查啊!”
“巧合?”
森寻雪几乎被气笑了,散步散到别人家里了是吧,云城都是你家?
她深吸一口气,在心中反复告诫自己不能被罪犯气到,如此过了十几秒之后,她才缓缓开口:
“物证科的已经收集到了足够的证据。”
“在案发前三小时,那间房子里一共只有四个人出没的痕迹,两个是死者,一个是他们的保镖,还有一个就是你!”
“你有什么想说的!!”森寻雪厉声喝道。
听到这样强而有力的证据,花眠终于无法狡辩了。
因为狡辩毫无意义,只会徒增面前这人的怒气,花眠身为囚犯,激怒守卫得不偿失,不过说虽然是这么说,可花眠马上就要做一些更能激怒面前女孩的事情了。
那件事,比狡辩要恶劣十倍甚至九倍。
“所以呢?”
花眠十指交叉撑住下巴,微歪着头好奇问:“所以你要判我死刑?”
她没有正面回答森寻雪的质问,花眠是个稳健的人,不会留下一丝一毫破绽,光凭这些话,是没法说她认罪的。
“死刑?”
森寻雪抿住嘴,坐到花眠对面的椅子上,死死地盯着对面:“你到底知不知道自己的行为有多么恶劣??”
“入室杀人、破坏财产、让同伴报假警以炫耀自己马上就要杀人!单一的罪名还不至于死刑,但加一起......”
“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有免死金牌吗?!!”
“免死金牌?”
花眠慢吞吞地重复了一句,似乎是在发呆,几秒后,她“嗤”的一笑:
“或许是有吧。”
她的免死金牌现在可就候在外面呢。
花眠胸有成竹地想,脸上不自觉流露出笑容,可看着花眠的笑容,森寻雪只觉得越发讽刺。
作为特勤部的金牌捕快,森寻雪当然早已调查清楚了面前这人的身份。
林家人,在玉虚宫里当女仆,还是灵能者。
作为财团成员,林家人在犯罪之时当然会判决的比别人更加“公平”,但这公平也是有限的,公然杀人,光凭这事,哪怕是林家人,也足以让花眠享受数年的牢狱之灾。
林家人,也不是能无法无天的,森寻雪闭目想到。
“你不信?”
花眠眉头一挑,饶有兴致的问。
马上就要出去了,她也不介意逗逗这个家伙,看看她心底的正义到底成色几何。
“呵呵。”
森寻雪只是翻了个白眼。
“这样吧,”花眠轻吸一口气,不着痕迹地瞥了一眼铁门,心里默默估量一下距离后,淡淡开口:
“我大胆预言一下过会要发生的事,给你点心理准备。”
森寻雪不说话,双手抱胸。
证据确凿之下,她不觉得这个家伙还能脱罪,对方目前所说的一切,在她看来都不过是无谓的挣扎罢了。
只是花言巧语。
花眠则微微坐直了身子,屁股往前稍微挪了挪,表情清冷而自信:
“我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但从我看到的未来来看,嗯......大概两分钟后,会有人来把你叫出去,他是特勤部的总捕头,你们驻守在这里的五级灵能者,他会祝贺你抓到了一个穷凶极恶的犯人,但很不幸的是,我需要被释放。”
说着,花眠翘起腿,目光缓缓垂向地板。
在森寻雪的对面,在逆光的阴影下,在被下垂的刘海遮住大半的浅绿色眸子里,她的声音更加飘忽:
“你可能会反对、会不满、会撒泼甚至会打滚,觉得我这种可恶的罪犯为什么没法伏诛,这一点也不正义。”
“但......”
“我会被释放。”
“我会被释放的原因,就是我会被你们抓住的原因,而在云城的千千万万个角落,还有无数个罪犯,也因为相同的原因被减刑、被释放。”
“你想说明什么?”
森寻雪“啪”地一拍桌子,没让花眠继续说下去。
而从她阴沉的简直要滴出水的脸色来看,想必她心里也猜到了,花眠所说,大抵是真的。
她可能真的没办法奈何这个罪犯。
花眠听了,抬起头与她对视,眼底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然后,她轻声笑道:
“哦,我只是想告诉你,加油哦!说不定你以后真能对此毫不妥协。”
她挥了下小拳头,眨眨眼。
花眠之所以对她说出这些,自然也不是多管闲事,她还没有闲到每个可爱的女孩子都要撩拨一下的地步。
而是因为......
这孩子,说不定真能当上城主。
............
......
一切都如花眠所料的那般发生。
计划无比顺利,所有人皆大欢喜,除了此事件中两名不幸的死者,以及痛失雇主的牛头人老王先生。
哦,还有已经陷入自闭的森寻雪小姐。
但这些都不重要。
“你没事吧,他们有没有对你做点什么?办理手续麻烦了点,比预计的时间要长,你有没有受什么伤?”
边拉着她往外走,林清寒边回头紧张地打量着花眠。
这孩子比花眠自己还担心她的安全。
花眠心里微微一暖。
“没受伤啦。”
她拉长声音,伸出手轻轻刮了刮小家伙的鼻子,然后微踮起脚抱住她,安慰道:
“我这么厉害怎么会受伤呢?毕竟是完美潇洒的女仆嘛,不让人担心也是个必要的特质。”
大林清寒吸了吸鼻子,反抱住她:
“可你做的事情太危险了......”
“我还没法帮你,只能在一旁干看着。”
有一股沁人心田的百合花香从鼻腔中慢慢渗进来,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味道,甜甜的、也暖暖的。
“不用这么说啦,我这最后不是没事吗?”
林清寒下意识拉开点距离,抬头看向花眠,但此刻,花眠也恰好面带微笑地回望过去,两人四目相对,林清寒一愣,然后缓缓红了脸,红到脸根。
花眠对她好好,她好喜欢。
都不是对女仆对姐姐的那种喜欢了,而是更进一步的,想和花眠一直呆在一起的喜欢。
是喜欢的人的那种喜欢。
当这个念头划过心间之时,林清寒瞬间脸色爆红,支支吾吾说不出话。
这样会不会有些不好?毕竟她们可都是女孩子呀!
哪有、哪有这种的。
感情史就像一张白纸的大小姐扭捏起来。
她开始陷入无所适从的纠结,毕竟这种事,对一个从来没有谈过恋爱的十四岁女孩来说,确实是有点超纲了。
可想着想着,林清寒小心翼翼地抬头看了一眼。
这时候,她看到了花眠脸上带着的微微笑意,看到花眠了眼底恰到好处的微微关切,还看到了花眠轻启的红唇。
“我们回家吧。”
头顶上传来的温热触感和耳畔响起的轻柔声音一同闯入大脑。
把林清寒的小脑袋瓜搅成一团浆糊。
“嗯......”
林清寒害羞地小声应道。
与此同时,她心里却不自觉想起了以前看过的闲书,是关于两个女孩子间的爱情故事。当时看到一半她就羞得没再看了。
但这本书给林清寒当时年幼的心灵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以至于她还记得那本书被她藏在哪里。
或许,她也可以?
林清寒想道,下意识握紧了花眠的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