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葬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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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雨淋淋沥沥地下着。

    乌云卷积,漫山遍野地压过来,盖住九巨头的全息光柱,抱住云城的天空,豆大的雨点瀑布般从云端灌下来,激起连绵不绝的响声。

    昏暗的城市里,雨声充塞于大街小巷之间。

    无边无际,无始无终。

    花眠一身黑衣黑伞,站在墓园里,她看着前面有些单薄的红发少女的背影,不由得轻轻叹了口气。

    昨天,她还和雨宫一同讨论着之后的去向呢,可没想到今天,她就要来出席好友亲人的葬礼了。

    雨宫水星的家庭和花眠这一世的家庭有些相似,都是除了父母外就没什么亲人,这也是云城稍大一辈人的特色,毕竟几十年前,云城的科技也没发展到现今这个程度。

    昨天下午,雨宫水星接到了那个丧葬公司的电话。

    当时她还有些没弄清楚情况。

    直到不久后,父亲所在工厂的人也给她打来电话,雨宫水星才知道,自己的父亲去世了。

    没有一丝防备,少女失去了最后一个亲人。

    她父亲,是由于山南工厂最近频繁发生的小规模爆炸而去世的。

    当场死亡,没有任何抢救的机会。

    所以今天,花眠便和雨宫水星参加她父亲火化之后的葬礼了。

    雨宫水星原本没想花眠出席,毕竟她和自己的父亲并不熟识,但花眠坚持要陪她一起,她也就没说什么。

    “要回去吗?”

    伞下,花眠透过自伞廓一圈流下的雨幕看向前面的少女,轻轻开口。

    她已经在这里站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了...

    花眠虽然能够理解雨宫水星失去亲人的痛苦,但这样下去,她可能会因此搞坏自己的身子,所以,花眠才出言劝诫。

    但雨宫水星显然不准备领花眠的情,她只是摇摇头,然后继续站在冷硬的黑色森林里。

    看着她的动作,花眠嘴巴张了张,但最终还是没有出声。

    她没有立场去说对方些什么,至少暂时没有。

    父母去世的痛苦,并不是三言两语就能安抚的,而雨宫水星也不是之前的小孩子了,大概率也不会找她哭诉这些。

    那就给她点私人空间吧...

    花眠这样想到,然后稍微用力地捏紧了伞柄,左手插进外套口袋,在雨中慢慢转过了身。

    “那,我先走了。”

    她轻叹着气,留下了这样一句话,便离开了这压抑的墓园,没再回头看身后的少女一次。

    街边,花眠在路口等红绿灯。

    在绿灯亮起,即将迈步之时,她最后回头看了一眼。

    雨中是涌动的人潮,一张张无趣刻板的面孔浮在各色的衣物上一闪而过。

    没有人是红色头发。

    花眠面无表情地转过头,迈步,皮靴踩过泛着银光的积水。

    ..................

    三个月后。

    花眠与雨宫水星的家,客厅里。

    “雨宫她...今天怎么样了?”

    双手环抱靠在椅子上,花眠凝视面前白色的餐桌,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感情的开口道。

    她在和之前在医院候客室里见到的那位教官通讯。

    毕业后不久,花眠也通过之前暴露出的那个名字,联系上了那个叫米菊的女人。

    她没有保密自己的个人账号,所以花眠很轻易地便加上了她的好友。

    而现在,她们便在讨论着雨宫水星的问题。

    “实训演练一小时,虚拟机七小时,不得不说,她是个非常努力的孩子。”

    通讯那边,米菊似乎心情很好的笑道。

    不难听出,她对雨宫水星的这种训练状态十分满意。

    可通讯这头,花眠的眉头却缓缓皱了起来。

    “你们应该让她多休息一会的,这种强度的话,她的身体迟早会撑不下去。”

    这般说着,花眠站起身踱步走到窗边,面无表情,背在身后的手互相握紧。

    泰坦与驾驶员的连接,并不只是单单通过操控杆,而是通过连在泰坦控制系统和驾驶员头上的电极贴片。

    利用与黑客的深度潜行类似的原理,驾驶员可以将自己的思想沉入机体中。

    所以,这对驾驶员在机械改造适应性和神经网络的天赋上,也提出了不小的要求。

    而毋庸置疑的,驾驶泰坦,对驾驶员的身体负担很大。

    长时间高强度的训练,就更是如此了。

    虚拟机虽然是虚拟,但那对精神的负担也不见得会小上多少。

    想到这里,花眠微微垂下了眼:

    “作为一个老牌驾驶员,你应该比谁都清楚,长时间高强度的神经负载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是她自己的选择,不是吗?”

    电话那头的声音似乎是笑了一下,但反抗军基地那边信号不是太好,花眠也没有听清。

    花眠很少会给米菊打电话,而每次通话,也都是关于雨宫水星的事情。

    毕竟这是她们之间唯一的交集了。

    所以她并没有发现米菊笑声里的那种意味深长。

    “那你们也应该劝诫一下。”

    “......”

    似乎是知道没法在这件事上和花眠取得一致,米菊及时转移了话题。

    “不得不说,仇恨的力量是无限的,有些事情,只有当其切切实实的发生在了自己身上时,才会刻骨铭心。”

    “而这次,她真正认识到了公司的丑恶。”

    闻言,花眠沉默下来。

    她知道米菊知道现在也在怀疑自己,怀疑她是不是财团的奸细,于是在拐弯抹角的阴阳自己。

    但花眠没法向对方解释些什么。

    而且她觉得,也没必要解释。

    大象不会在意蚂蚁的想法,哪怕她现在不是大象,但也没落魄到要请求敌人帮助的地步。

    还是算了吧。

    从有些莫名诞生的奇妙想法里回过神,装作没发现米菊话中的意有所指,花眠平静开口:

    “注意底线。”

    似乎是没想到是这样的回答,通讯那头好半天都没什么声音。

    过了好一会儿,米菊那有辨识度的稍显沙哑的嗓音才再度出现在频道里。

    “她回去了。”

    说完,通讯挂断。

    听着耳边响起的嘟嘟声,花眠继续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没动,伫立良久,才终于有了动作。

    她将背在身后的双手放下,从挂架上取下一副围裙,仔细套上后,默默走进厨房。

    昏沉的傍晚,暖黄的灯光忽地亮起,接着便是沙沙的炒菜声。

    寂寞的屋子,顿时染上了一丝烟火气。

    有人在回家,也有人在等人回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