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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凛冬将至(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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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从理工大出发去王府井的那一辆39路公交车上,人满为患。我和室友坐在同一辆车上,身边满是不认识的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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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过不了几天就是圣诞节了,圣诞节之后便是元旦。元旦节的时候我们学校晚上会有游园活动,在各个餐厅举行。而我们此次去王府井就是为了买些东西为游园活动做准备。

    去年,哦不,应该是今年的元旦游园活动,我们寝室的只有我一个人参加了,是和艺术团的学长学姐们一起去的,那时候我还是学院艺术团声乐队里的一员。

    元旦那天回到寝室之后我就各种吹捧游园活动,比如美女多得难以想象,三号餐厅里还有单身交流会等等。总之,怎么贴近现实但又夸张我就怎么来。

    果不其然,吹得天花乱坠的我打动了他们,于是我们一致决定参加明年的游园活动。

    不过,大哥还是没有踪影。

    正值大中午,太阳高照,阳光洒在脸上,暖融融的,让人产生困意。不一会我便坐在椅子上睡着了,耳机里还在单曲循环着魏如萱的《贾科梅蒂》,每当有喜欢的歌曲的时候我都会单曲循环。

    睡梦中,我感到了车身一阵剧烈的晃动,然后我猛地一头栽在了前面的座上,痛楚把我从困意中拉了出来。我揉了揉眼睛和额头,反应过来后疼得直想哭。

    顿时,沉寂了很久的车上各个位置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声和辱骂声。有的男人把女人抱在怀里,把她的头按在自己的胸口,而他自己则是警惕地扫视四周。有的人抱着头蹲在地上,身子轻轻地发抖。我站起身来拼命地晃了晃头,想把那些混沌的意识晃走。

    公交车行驶到了一个我不知道的地方,但看起来挺熟悉的。窗外是一所中小学,正是家长们接孩子的时间,道路两边黑压压的一片全是围观的路人,但是他们保持着一个安全的距离,没有人敢靠近。

    我经常看本市的微博推送,上面经常发博文说某某日某某路某某车和另一辆某某车相撞,发生了严重的车祸,造成几死几伤或者所幸无人受伤。我第一时间的想法就是我也遇到了车祸。

    车门还没有开,也没有听到司机同志的声音,显然是刚才撞晕了。车上一阵骚动,有的人开始跳窗户了,后面的人发了疯似的推他们的后背,嘴里还不停埋怨着前面的人行动缓慢或者是体型庞大。

    我拨开他们,拼命向前挤去找飞扬他们几个,他们坐在前面的位子上。

    “我靠!”到了飞扬那边,我惊异一声。龙飞已经跳下了车,行动还真是迅速,不愧是我们班唯一一个体育九十分以上的人。他站在车窗边喊着快点快点,脸上布满了焦急的表情,并且伸出手想拉我们一把。

    平生第一次,我觉得龙飞那么伟大!

    我们陆续地跳了下去,远远地躲在一棵树下,站在人群里对着正在冒烟的公交车指指点点,庆幸自己福大命大。可能是因为第一次见到这种情况,脑子有些回路不通顺,直到最后我才发现老达居然不在。

    “嗡”的一声,我脑子突然紧张了一瞬,莫非老达没有下车,晕在了车上!?

    妈的!

    “快点!快点!老达可能还在车上!”想到了这个可怕的可能,我往车边冲了过去,头也来不及回,扯着嗓子喊了几声,也不管飞扬他们有没有听清。

    耳边灌风,我第一次感觉到我居然能跑这么快。我以从未体验过的速度冲到公交车边,扒拉着窗户跳着往里面看。

    公交车散发着难闻的气味和白色的气体,站在旁边我只觉得寒意消融,甚至还有几分燥热感。

    气体模糊了我的视线,我看不清车厢内的情况。我拽了拽刚刚赶过来的龙飞,把他往车窗边推了推:“快!你爬上去看看老达在不在!我爬不上去!”

    龙飞二话没说,往地下吐了口唾沫,纵身一跳就够到了车窗。他吧胳膊搭在窗口上,腿蹬着车身想往车里面爬。

    周围的人们顿时爆发出了惊疑声和呼喊声,隐约中我还听到了有个男人冲我们喊不要犯傻,钱没了还有命啊!

    什么钱?!我愣了一下,然后反应过来后面容变的扭曲起来。

    先谢谢了好意了您嘞!搁进去一百万老子都不会去犯傻,但是偏偏他妈的这里面说不定躺的是我们兄弟!老子们不救还能指望你救?!

    老达这王八羔子!平时帮你取个外卖递个杯子就他妈的够爱你了,到最后还要我们来救你!要是事后不请我们吃顿大排档就他妈的整死你!

    你也有的吧,那些让你后来还会心悸的冲动,为了某些事某些人。可是即便是后来再让你选择,你也会去做。因为,比拼命还要让人绝望的,就是后悔。

    “老达不在!”在我出神的时候,龙飞从车里够出头来说,脸上全是急切。

    “那”我结巴起来,“那再找找。”

    “我从头到尾找了两遍了!”龙飞从窗口跳了出来,一脸轻松。

    我们集体松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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