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七节 又是庙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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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玉静一听爷爷说戏文，一拍巴掌大笑道：“又快该办庙会看戏了！”

    &nbsp:&nbsp:&nbsp:&nbsp:　　汉诚见玉静哭的两眼红肿，这会又笑了起来，那一脸的孩子气，心中又气又笑又叹，陪笑着问玉静道：“什么时候闹庙会呢？”

    &nbsp:&nbsp:&nbsp:&nbsp:　　玉静一扭脸不理他。

    &nbsp:&nbsp:&nbsp:&nbsp:　　梁润昌手指点一下玉静额头，又笑着给汉诚说道：“三月二十八，二郎神庙会快到了，可热闹了！”

    &nbsp:&nbsp:&nbsp:&nbsp:　　正说着玉海玉玲回来了，见姐姐眼圈红肿，忙问：“怎么了？”

    &nbsp:&nbsp:&nbsp:&nbsp:　　汉诚大笑道：“我打了我的一个兵，她就哭成了这样。这会儿还恼着我哩！”

    &nbsp:&nbsp:&nbsp:&nbsp:　　玉海玉玲都笑了。……

    &nbsp:&nbsp:&nbsp:&nbsp:　　众人留小两口在娘家吃了饭，众人又说又劝，汉诚直笑着陪不是，玉静气这才顺了。

    &nbsp:&nbsp:&nbsp:&nbsp:　　两人又相跟着回来了。年轻的玉静为了不许汉诚再打人，做后晌饭拌疙瘩汤的时候，多做了一碗，让汉诚端给那个挨打的兵。

    &nbsp:&nbsp:&nbsp:&nbsp:　　在旧军队近十来年的汉诚哪拉的下这个面子？

    &nbsp:&nbsp:&nbsp:&nbsp:　　可又不想让玉静再生气哭鼻子，想来想去没办法，只得自己端出房门，又悄悄命勤务兵王铁柱送去。

    &nbsp:&nbsp:&nbsp:&nbsp:　　听勤务兵之言，又见端来的饭，那些小兵哪见过这个？尤其是那个韩瑞林，感动的不得了，一阵吃完饭，便瘸着腿过来给营长太太叩头谢恩。羞的玉静连忙站起来躲闪开，又命他起来说话，问他身世也是十分凄凉，十二岁因父母欠债，将他抵卖给人家当小伙计放猪放羊，又被人家送来替代人家男丁当兵来了。

    &nbsp:&nbsp:&nbsp:&nbsp:　　玉静自与汉诚结婚后，对这些士兵马弁也有所了解，知道这些大多是贫苦老百姓的儿孙，有许多就是为了吃粮来的，也有的是被抽丁抽来的。今日听韩瑞林又一次说来，心中也叹气。又安慰他几句，又抓了一把酒枣给他吃。

    &nbsp:&nbsp:&nbsp:&nbsp:　　韩瑞林千恩万谢地奉在手中，告辞走了，回去一说，众士兵羡慕之极。

    &nbsp:&nbsp:&nbsp:&nbsp:　　……

    &nbsp:&nbsp:&nbsp:&nbsp:　　马上就是农历三月二十八了，又要办二郎神庙会了。

    &nbsp:&nbsp:&nbsp:&nbsp:　　二郎神庙会的主持总管梁润昌又忙活起来。因为他年纪已大，通保心疼老父亲，就大多承担下来了，叫来了许多年轻后生帮忙。汉诚能不帮忙吗？派来几个小马弁帮忙。庙里庙外地刷洗清扫干净，等到庙会这一天时，庙里庙外焕然一新。神像干净，供桌齐整。

    &nbsp:&nbsp:&nbsp:&nbsp:　　今年供果除了米脂的干炉、清涧的果馅、绥德的油漩和猪羊肉外又多了三原的蓼花糖，西安的葫芦鸡，当然这是汉诚的心意。

    &nbsp:&nbsp:&nbsp:&nbsp:　　二十八这天，一早和往年一样庙四周已站满了人，等到县衙门上的醮楼敲响十下时，人们都静了下来，就连那些四乡来看戏的，在二郎庙里外铺着老羊皮的庄稼汉，也烟锅别在腰带里，端端正正地立在了原地，只听着庙里的磬声。

    &nbsp:&nbsp:&nbsp:&nbsp:　　梁润昌率领着众香客在神像前三拜九叩头后，梁润昌又照旧例宣念请神词：“叩首今日拜天台，奏请二郎神君：请你佬家，龙泉君庙一顾。

    &nbsp:&nbsp:&nbsp:&nbsp:　　一请神，岁次丁丑，暮春之时，三月二十八日巳卯。祥风微起，……”

    &nbsp:&nbsp:&nbsp:&nbsp:　　念完请神词后，众香客陆续进庙降香许愿，布施。到了午时，戏开场了。

    &nbsp:&nbsp:&nbsp:&nbsp:　　年年唱戏，但一年跟一年不一样。

    &nbsp:&nbsp:&nbsp:&nbsp:　　今年这里的百姓也闻到了浓重的火药味，所以少了文戏《西厢记》《牡丹亭》，多了武戏《薛平贵征东》、《金沙击鼓》和《杨家女将》。

    &nbsp:&nbsp:&nbsp:&nbsp:　　台上了演的热闹，台下看的热闹，娃娃们玩的热闹。四周垴畔上和往年一样，站满了人。

    &nbsp:&nbsp:&nbsp:&nbsp:　　四乡来看戏的亲戚来了不少，梁大奶奶不大看戏，今也被四奶奶等几个妯娌和李秀月硬是拉来了。

    &nbsp:&nbsp:&nbsp:&nbsp:　　玉静帮着凤仙招呼众人吃罢饭也上来看戏了。几个人坐一块边看戏边拉话。

    &nbsp:&nbsp:&nbsp:&nbsp:　　四妈却泪水汪汪，她想起了妹妹年年来看戏，可今日却一病不起了——她患严重的肺结核，已起不来了，节前她去看了看，只有数天天的日子了，可怜那两个一两岁的娃娃也感染上了结核，比赛着咳嗽：那妹夫无可奈何地直叹气！今天想看看戏忘掉那悲伤，可是……。而她的小儿子玉聪已上初学了，今是礼拜六，和所有的学生娃娃一样上学去了。

    &nbsp:&nbsp:&nbsp:&nbsp:　　人群中最显眼的当然是那位高师长了，不过已不是五年前那位了。

    &nbsp:&nbsp:&nbsp:&nbsp:　　那八十四师的士兵也瞅空来看。

    &nbsp:&nbsp:&nbsp:&nbsp:　　那些学生到了礼拜天当然少不了来凑热闹，尤其是师范的学生，常常在戏开始前要吵吵嘴，打打架，唱几嗓子抗日的歌，更多的是年轻人那莫名其妙的乱叫。……

    &nbsp:&nbsp:&nbsp:&nbsp:　　等庙会结束的时候，也又快过端阳了。

    &nbsp:&nbsp:&nbsp:&nbsp:　　………………

    &nbsp:&nbsp:&nbsp:&nbsp:　　汉诚小两口成亲后，汉诚依旧忙他的事，玉静也忙自己的针线活。每到傍晚，吃罢饭后无事，因玉静央汉诚教自己打枪玩枪，汉诚便相伴随她或骑马或步行着走在龙泉四周野外玩枪打枪。

    &nbsp:&nbsp:&nbsp:&nbsp:　　没用多久玉静便学会了，而且非常熟练了，不但会打而且学会了空手夺枪——当然都是手枪。

    &nbsp:&nbsp:&nbsp:&nbsp:　　而因为到了龙泉各处，玉静又常将这古城的一个个典故指点介绍给汉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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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bsp:&nbsp:&nbsp:&nbsp:　　汉诚来这里已两年多了，对这些典故一知半解。今听玉静说来，虽然常常言不达意，但也让汉诚感动的不得了。

    &nbsp:&nbsp:&nbsp:&nbsp:　　什么扶苏墓呜咽泉，什么昭君出塞的路，还有新店龙泉，……

    &nbsp:&nbsp:&nbsp:&nbsp:　　因快过端阳节了，汉诚让人从榆林捎来二百多斤软大米（即江米），央求岳母帮忙，给自己营里在龙泉驻的那个连并营部士兵们一人包三个粽子。算下来得二百多个。李秀月能不答应吗？粽叶买了许多，又发现马莲不够，玉静便带了两把镰刀，让汉诚与自己骑马，顺着大理河往上游边走边找，来到了一步岩沟前。

    &nbsp:&nbsp:&nbsp:&nbsp:　　这里可真是“小桥流水人家”了：小溪流水，石头搭的桥，绿草马莲成片，远处高畔上住着几户人家，鸡鸣犬吠，一片生气盎然。

    &nbsp:&nbsp:&nbsp:&nbsp:　　汉诚被这风景迷住了。

    &nbsp:&nbsp:&nbsp:&nbsp:　　玉静指着马莲问道：“这么多，够了吧？”

    &nbsp:&nbsp:&nbsp:&nbsp:　　玉静连问几声，都不见汉诚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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