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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小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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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警察局里,魏烁三人对自己打人的事情供认不讳,于是他们被暂时关押了起来。在赔了医药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并做了以后就算被强间了也不敢还手的保证之后,他们终于走出了那间精神与时间的小屋。

    没想到,迎接三人的是外面风流了一晚的旺财。旺财与夏侯交头接耳一番,加入了队伍。魏烁长叹一声,自己还不如一条狗自在真是,真是人不如狗呀。

    慢步大街魏烁内心无比空虚,因为他什么都买不了。走着走着,他眼前突然一亮,他发现不远处有一个略微熟悉的背影。魏烁推推夏侯说:“夏侯你看,那人是不是偷我钱包的小偷?”

    夏侯看罢点点头。魏烁大喜,如果自己抓住了他,要回钱,就可以摆脱寄女人篱下的身份扬眉吐气啦。想到此魏烁叫道:“夏侯,抓住他!夏侯,咦?人呢?”

    再看夏侯,他已经远在几十米外,而且已经抓住了小偷的手。魏烁兴奋的叫了声好,也随之冲了过去,我的钱钱钱妻们,你们很快就要回到你们主人的怀抱了,哈哈。

    魏烁来到夏侯近前,却见夏侯正死死的抓住一个十二三岁孩子的手,孩子拼命挣扎却死活无法挣脱。夏侯面色凝重,连魏烁都暗暗惊讶,很少见夏侯这么认真过。见夏侯正在组织语言,魏烁暗暗称奇,难道夏侯也会教育人?

    “放开我。”小偷仍不放弃挣扎。

    终于,夏侯开了口:“偷东西是不对的。”

    一句话让魏烁差点吐血,你特么的这个表情酝酿半天怎么说出这么没营养的话。

    小偷哪里肯听,凶性一起就向夏侯手腕咬去。夏侯的收手令小偷挣脱,小偷转身逃离而去。魏烁知道这是夏侯故意为之,急问道:“你怎么把他放了,既然抓住了就送进派出所,也让他在时间与精神的小屋里呆一呆。”

    夏侯摇摇头,面色依然凝重,“算了,他不是坏人。”魏烁有种吐血三升的冲动,他不是坏人,难道我是坏人吗!

    据夏侯讲述,上次他抓住小偷却被小偷编造的故事忽悠到了,说什么家人身染重病之类,这是一般贫困家庭共有的悲剧。当时夏侯没有怀疑,不但没要回魏烁的钱,反而把自己的钱也全给了小偷。为此夏侯归队之后收到魏烁不少挖苦。

    为了得到真相,夏侯让旺财跟踪调查。直到他们从警局出来,旺财给夏侯带回了调查结果。如果按照一般剧情发展,小偷没有骗他,但是,这不是一般剧情,所以,小偷是骗他的。你妹这什么逻辑。

    真相是小偷根本没有所谓的重病亲人。然而,令人夏侯没想不到的是,小偷不遗余力的偷盗竟然是为了收容所里十几条流浪狗!这对于对狗有着独特好感的夏侯来说,小偷的行为更加让他感动。

    魏烁知道了原委,悲痛欲绝道:“完了完了,我的钱妻们肯定回不来了。”

    小羽笑眯眯的对魏烁说:“活该,走了,我们今天出城吧。”

    谁料夏侯却止步不动。二人询问,夏侯一脸凝重的说:“我有一件事必须去做。”说着话,夏侯望向了小偷离去的方向。

    魏烁拍拍夏侯劝阻道:“你帮不了他,那么多狗你也管不过来啊。”

    夏侯摇摇头,坚定的说:“偷东西是不对的。”

    魏烁:“……”

    小羽:“……”

    ……

    桥头,小偷盯住了一个目标,发展也很顺利,猎物没有丝毫察觉。小偷即将得手,不自觉露出得意的微笑,凭这一单的收获,他又可以撑过数日了。可是,小偷感觉自己的手被一只铁钳一般的大手抓住,让他动弹不得。

    小偷惊恐中抬起头,却诧异的发现这人竟然又是那个讨厌的人。没错,此人正是夏侯。夏侯抓住小偷的手,语气坚定道:“偷东西是不对的。”

    小偷大叫一声:“你有病啊。”他猛地挣脱夏侯的手落荒而逃。

    ……

    神经病,害的自己一上午没生意。公交站台,小偷东张西望,确定自己的确甩掉了那个神经病,他松了一口。上了公交车,小偷又寻找起目标来。没办法,如果今天没有收获,那今晚这关将又是一场噩梦。

    这时,一位有点肥硕的中年妇女成为了小偷的最佳目标。妇女波澜起伏的身躯将口袋里的钱包凸显在衣服轮廓上。小偷吞了吞口水,这单买卖的难度似乎有点大。

    果然,在肥肉与紧身衣的夹缝中,钱包被紧紧的包夹住,小偷用了很大的力气都没能撼动分毫。就在这时,小偷又一次感觉自己的手被人抓住了。他心中一凛,难道自己被这彪悍的女人发现了吗?当他抬头望去,不禁浑身发寒。他,怎么又是他。

    抓住小偷手的人仍然是夏侯。

    “偷东西是不对的。”

    小偷欲哭无泪道:“大哥你放过我吧。”

    这时,感到自己屁股上异动的肥硕女人回过头来,大叫一声:“非礼啊!”。

    夏侯闻言急忙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小偷闻言一捂脸,暗骂这二B,本来这女人的话不可能有人相信的,你这一道歉不就把女人的话坐实了吗。

    果然,车上的人纷纷用十分钦佩的眼光看着夏侯。女人有些彪悍,熊掌般的手掌直接向夏侯的脸上罩去。一声清脆的响亮过后,公交车的发动机戛然而止。包括司机在内,所有乘客都飞快的逃离的现场。女人也趾高气昂的下了车大步离去。小偷也趁机逃跑,只留下了不知发生什么事的夏侯呆呆的站在车上。

    ……

    集市人流中,小偷警惕的环顾四周,还好瘟神没来,自己仗着地形熟悉,跑了十几条街,这要是再被他逮到,那自己在这一带真的没法混了。眼看天色渐暗,小偷心中十分焦急,如果他今天完不成任务,那后果是不堪设想的。

    看到一位家庭主妇正在一个地摊前低头买东西,竟毫无警惕的包包搭在了屁股后面。真是天赐良机,小偷嘴角露出得意的微笑,蹑手蹑脚的来到女人身后。再一次确定周围没人注意他,他将手伸向了目标。这一瞬,小偷突然一慌,那个神经病不会又出现吧。小偷心惊胆寒的多次确认,果然是自己被那个神经病搞得有些精神紧张了,他怎么会追这么远。想到此,小偷放下心来,他开始全神贯注的盗取目标。就在他的手即将接触到女人的包包时,一只有力的大手再次抓住了他、

    “偷东西是不对的。”夏侯语重心长的说教再次传来。

    “啊啊啊。”小偷惨叫一声,他的神经差点崩溃。“大哥求你了,不要像鬼一样缠着我好嘛,我给您跪下了,求求你放过我吧。”

    夏侯伸手去扶小偷,郑重道:“你不是坏人,不要做坏人才做的事。”

    小偷哪里肯听,趁夏侯不注意向前一窜,从夏侯的胯下钻过,转眼消失在人群中。

    远处,旁观的魏烁叹了口气道:“我们不管夏侯这样好吗。”

    小羽微微一笑道:“就这样吧,让他任性一回。”

    魏烁苦笑,想到夏侯的话,“他对狗好,狗不会认为他是坏人。就像我对你好,你会认为我是坏人吗?”

    这句话魏烁真的不知怎么回答。回答好,自己被比喻成狗,回答坏,自己忘恩负义连狗都不如。魏烁知道夏侯没这么绕人的逻辑,在夏侯眼中,能对狗狗好的人,绝对不是坏人,他只是有感而发而已。

    ……

    一个巷子里,小偷正被一名厨师追赶,因为他偷东西被发现了。今天小偷的运气似乎抛弃了他,巷子里杂物都来给他添麻烦。小偷不幸被杂物绊倒,厨师追上,手中面杖狠狠的落下。小偷眼望着儿臂粗的擀面杖呼啸风声奔自己的头顶砸下来,他避无可避只能任命的闭上眼。看来自己又要在床上躺几个星期了。

    砰!一声闷响,然而疼痛的感觉没有传来。小偷睁开眼,却见夏侯站在他面前。

    厨师惊慌的说道:“不是我故意打你的,谁让你自己冲过来。”

    随后在旺财凶残的恐吓中,厨师落荒而逃。

    “偷东西是不对的。”夏侯抓起小偷的手说。

    小偷终于忍无可忍,他对着夏侯怒吼道:“你到底怎样才能放过我!”

    “做个好人。”夏侯坚定的说。

    “行,我同意了,你放过我。”

    就在夏侯放松的一刹那,小偷再一次逃离了众人的视线。

    ……

    废弃的动物收容所里,小偷随手向远处抛着皮球,眼中却没有焦距。这一天,他被夏侯弄得欲仙欲死,连门都不敢出,到了傍晚一点收获都没有。

    小偷手一挥,球落在远处,随后自然会有一只小狗将球叼回来,重新放入他手中,并蹲在一旁等着他下一次抛出。小偷接到球,机械般的重复抛球的动作,陷入深深的迷茫。

    他从小被人抛弃,在孤儿院被人欺负,在社会里被人欺压。他认为这个世界就是这样。他认为自己和街头的流浪狗一样,迟早被人捕杀。终于,带着结伴的十几条流浪狗流浪到一处废弃的动物收容所。

    一般的动物所用所都不是公立的,想要运行下去必须接到社会爱心人士捐赠,所以维持起来很艰难。他们多半都是一些爱心人士头脑一热创办,却因为外界阻力,员工工资,环境部门干扰等各种原因半途而废。

    这间废弃的收容所也是如此,如今成了小偷与狗狗的住所。虽然吃食还得自己解决,挨打更是家常便饭,不过小偷觉得能过上这样的日子比起以前已经幸福多了。

    然而困难并不仅仅是生存的压力和社会的眼光,当本地势力知道这里有个低贱的小偷时,做出的第一个反应就是如何从这卑微的人身上榨出最多的油水,于是他们提出必须缴纳房屋租金。

    这里明明是一处废弃的场地,小偷抗争过,但结果可想而知。为了不被赶出去,为不不让伙伴们无家可归,小偷不得不更加努力“挣钱”,以用来缴纳让他愈发难以承受的房租。

    现在又要到了每天收租的时间了,可自己却一点收入没有,希望看在昨天自己给了他们一大笔钱的份上,今天可以放过自己吧。

    正失神间,小皮球递到了小偷的手边。小偷下意识的去接,却发现小球被紧紧夹住拿不起来。小偷惊讶的望去,却见那个神经病又一次站在他面前。

    “做个好人。”夏侯对小偷微笑着说。

    “凭什么,你凭什么管我!”小偷歇斯底里般的喊叫。

    夏侯的眼神没有半分退让,“你是个好人,所以你必须做个好人。”

    一瞬间小偷有些恍惚,这么多年,他一直认为自己都是被世界抛弃的人,从来没有人对他如此的穷追不舍。如果当初有人对他这样,也许今天,他就不会在这里了。这个想法一闪即逝,小偷立刻回过神来,他还有这个收容所需要他保护,他不能退缩。

    突然,他抬起头,目光锐利的望着夏侯道:“我们来比赛,如果你赢了我就金盆洗手,如果你输了就请你滚出我的视线,可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