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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只有一个愿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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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一夜,注定是不平凡的一夜。

    凉风摇摆着劲草的头颅,压下它不屈的身体,平日高冷典雅的银月,此时仿佛也被蒙上一层无法触碰的黑纱,世界,在黑暗中淡淡隐去,万物仿佛都在用沉默宣告,深秋来了。

    杨家庭院里,月光如暗夜下流动的黑色河水,滔滔不息,滚滚无声。

    “没想到,时间这么快就到了!”扶弱坚定地站在庭院中间,稚嫩的脸庞上,却睁着一双威慑人心的大眼睛。

    达肯瑟里依旧是一袭神秘黑衣,让扶弱不禁怀疑他这些天来到底有没有洗过衣服,会不会散发出一些难闻的怪味,只好站地离他远一点。

    “亲爱的古索,你的第一轮测试到此结束了!”达肯瑟里的声音有一种来自异域空间的魔性感,使扶弱听着很新鲜。

    “好吧,达肯瑟里,你觉得我的初次表现怎么样?”扶弱抖擞一下精神,满怀期待地望着他。

    “总体来说,还算不错,有成为魔法师的天赋!”达肯一向善于夸赞别人。

    “可是,在人间历练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有一个问题想不通,魔法界的人,明明可以依靠魔法去做任何事情,为什么你,偏偏要和人类做交易呢?”

    “我想得到他们的灵魂。”达肯谈笑自若地回道。

    “为什么一定要得到灵魂?你不惜一切,用自己的魔法所创造出的物品,来吸引人们交换灵魂!到底是为了什么?”扶弱一再强调地问。

    达肯努了努嘴,道:“这个问题,留给你自己思考,我相信,你终将会想明白的!”

    “好吧,但愿如此!那,请你再告诉我,第二轮测试任务是什么?是不是还要我再帮你寻找愿意做交易的顾客,或者,准顾客?”

    “这倒不用了,这一次,我希望你亲自出马,学习真正的狩猎技能!”

    “你的意思是,我可以拥有和你一样的力量,面对面地和人类做交易吗?”扶弱不禁有些期待。

    “是!”达肯果断地点了点头。“你还很年轻,而我却已经老了!我希望,你能尽快学到我身上的所有本领!”

    “你真的对我抱那么大的希望,我虽然迷恋魔法,也愿意为此付出一切,可本质上,还是一个贪玩的熊孩子,我很有自知之明的!”

    “你太谦虚了,从第一轮测试来看,你做的很不错!并且,最重要的一点,正如你刚才所说,你愿意为成为魔法师而付出一切。我看中的,正是这一点!”达肯再次肯定他,他知道这个孩子需要鼓励。

    “好吧!那么,第二轮测试什么时候开始?”

    “现在就开始!”

    “啊!现在?现在不行!”扶弱睁着大眼睛不住地摇头。

    “因为会耽误你和杨医生的行程,对吗?”他的眼神饶有深意。

    “对!”扶弱定定地说,“我要和师傅一起去蒋家镇了!所以,现在还不能接受任务。”

    “也行,就当给你放一个短假吧!”

    扶弱朝他温暖地一笑,仿佛冬日的阳光,随即,他从怀里掏出一只透明的保存完好的旧玻璃瓶,玻璃瓶的软塞是用金环蛇的蛇皮一层层压制粘结而成,捏起来充满弹性。

    黑衣人目不转睛地望向那只玻璃瓶,不觉愣住,他略歪着头,一动不动,仿佛是被玻璃瓶勾起了某些过往。

    扶弱呶动了嘴唇,喃喃道:“我本以为,这个瓶子还会有用处的,如果你对我食言的话,我一定会愤怒地再将你装进去!现在看来,真的不需要了!”

    他本想继续说下去,却被达肯瑟里接住话尾:“你说不需要,并不是因为你已经完全信任我,而是你已经无法回头了,你为了成为魔法师付出太多,不得不决定要义无反顾地走下去,对吗?”

    “对!你说的很对!我已经决定不再回头了!我从小就梦想着学会魔法,可没有人愿意无偿的教我。那一年,国王下令要逮捕全国各地所有的魔法师,从此将禁用魔法的时候,我整个人都差点绝望了!幸好有人告诉我,在森严禁闭的王宫里,放着许多被封印的魔法师,他们全都被装在一个透明的玻璃瓶中,我抱着最后一线希望,准备铤而走险去偷走一个玻璃瓶,救出一个魔法师。后来,我终于成功了!不过,我没有想到,你是一个命运魔法师!”扶弱有些遗憾地看着他。

    “怎么,你是不是很后悔?”

    “一开始的确不习惯,毕竟,我只是想学魔法来做一些有趣的事情,例如哄一哄女孩子,或者,就是靠它谋生,你知道,我家里是很穷的!我根本不会想到,魔法是一件那么严肃的事情!”

    “那当然,魔法就是一件相当严肃的事情,想成为魔法师,就必须更加严肃!”

    “不过,在人间的这段时间,我和人类师傅学会了对待事物要严谨认真的态度,便也不觉得这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情了!”

    “这就是你的改变!而且我发现,你对这个人类的感情已经越来越深!”

    “对啊!你把我变成婴孩的模样,到人间去重新生长,接受历练,表面看起来,这只是一轮测试而已,其实,跟他相处的这些年里,我已经产生很深厚的感情了!”

    “这样也好,如此一来,你的性格会比我要温和许多,看来,我选他做你的亲人是正确的!”

    “为什么要让我从婴儿开始呢?难道我以前年龄太大了,不适合学魔法了吗?”

    “哈哈,当然不是,你现在的师傅可不是普通人,我是等了很久才等到这个机会的,说起来是有点麻烦,不过很值得!你原本的性格有些浮躁,我希望你能重新开始,脱胎换骨,磨砺出命运魔法师应该具备的素养。”

    “你知道在人类世界有一个童话故事吗?”达肯瑟里说着,闪影般绕过扶弱的身侧,不一会儿,又从他身后绕过来,他摆弄着双手的指尖,一副故作神秘的姿态。“一个男孩在海边捡到了一只玻璃瓶,出于好奇心,他将瓶子打开了,里面钻出一只张牙舞爪的魔鬼,魔鬼万分感激,于是对他说:你把我救了出来,让我重获自由,作为对你的感谢,我愿意满足你三个无条件的愿望!男孩很开心,于是真的对他说了三个愿望。”达肯瑟里一边说一边认真观察着扶弱,继续道:“没有人知道这三个愿望到底是什么,但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想知道,男孩最终的命运是什么吗?”

    扶弱摇头,这个故事虽然他早已耳熟能详,可是,他怎么能想到?

    达肯瑟里笑了笑:“答案很简单,男孩最终什么都没有得到!”

    “为什么啊?有三个愿望可以实现,那不是,想要什么就有什么?”

    “哈哈哈哈!小朋友,问题可不是那么简单哦,总有一天你会明白,为什么当初,你把我从玻璃瓶里放出来时,我就只答应了你一个愿望而已!”

    扶弱歪着头,还是不明所以。

    “故事就说到这里,期待你的第二次表现!”达肯瑟里转过身,他的面前又一次出现了那条白色耀眼的狭长甬道。

    “机会宝贵,君当惜之,这一夜之后,我将会给予你无穷无尽的能力,以及超越生死的寿命,当你捕获到一千零一个灵魂的时候,就可以进入第三轮的决定性选拔了!”说罢,达肯瑟里扬长而去,宛如一只矫捷的乌鸦,飞快融进无边的黑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