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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那夜月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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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盛夏的风,如此解人,掀动着衣袖从皮肤上滑过,吹来一身清凉。北国的天,总是此般高,蓝的叫人心疼,柳丝泛波出掠过几只黑影,只听得鸣音在耳畔悠扬地回荡。

    江箫微微一笑,心潮暗涌,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朝着蓝天唱起了他的歌调,哼哼唧唧,也没听出是哪首神曲,可能是自创的流行音乐吧!

    眺望着远方,溪流从山间戳出。

    他在心中默念着,“怡玥,我来啦!我将要告别的地方,也是我一生牵挂的去处啊!”

    复杂的心绪撞击着空气的密度,心中期许,思妍,你会不会和我去同一个城市,同一所大学呢?

    风中带着淡淡的馨香,蓝灿灿的花围成了一片花海。

    江箫默想,这校园不知何年又能见见它,见到它会不会情不自禁呢?温柔瞬间在心间最柔软的地方发酵。

    这种莫名其妙的心情总让人发呆,不是伤痛的心如刀绞,也不是欣喜的叹然快意。

    檐牙高啄,风铃送来一声声的悠扬,他只是跟一个木偶人一样沉浸于自己的世界里,回忆着流水般的岁月。

    那时,书声点点,教室里,学校内,满是读书的气息,各自埋头苦干,用行动诠释着争分夺秒,流光岁月。

    江箫的回忆回到了那一刻,曾经是那样一个夏季。

    思妍站在教学楼下,撕喊着咆哮着冲了过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瞥向了这里。

    “江箫,你给我站住,居然敢占我的便宜,你活腻了!”波澜起兴的嗓音里带着一种不服。

    江箫羞红了脸,没想到搞出如此大的声势,就撒腿跑向了操场。

    思妍追了上去。

    宏阔的绿草坪,两个人干起了水杖!

    一人持着一把水枪,拼命地描着对方的脸,一点面子都不给,专朝脸射了过去。

    一阵阵尖叫,穿梭在过往的人影间。

    江箫冲了上去,一只手挡着脸,一只手继续扣动着水枪的扳机。

    思妍回手,一把捏住他的枪拽了回来。

    欣喜若狂,“没辙了吧!看你拿啥喷水!”

    江箫一个转身,抱住了她的双臂,手搭在她的胸上,“没辙了吧!我看你怎么喷!”笑声浅浅,却带几分诡异。

    “你耍流氓,快放开我!”

    江箫好像中了邪,立马松开了手。因为在乎,真的不可亵玩。

    又是一阵羞涩的笑,“失误,太兴奋了过头了。”

    思妍把水枪还给了他,“不玩了吧,回去吧!”双臂垂下,手中晃着水枪。

    这一刻,江箫好想去牵她的手,但还是收住了。爱情,好像有了花火。

    突然一巴掌,从回忆中来到了现实。

    一只手在他的右肩上轻拍了一下,但他义无反顾地转向了左方,或许,这是一种长期的默契培养出来的习惯。

    在他第一次的时候,他也朝右转了呀!呵!是她,总是这样的调皮,总给人教会这种反向思维。

    任思妍就蹦哒在了他的视线范围之内,离得这般近。望着眼前的她,他心底涌现出许多欣喜,却有份可憎,打断他美好的回忆。

    她白晳的脸上泛着淡淡的微笑,眉如新月般恰如刀裁,睫毛修长,眼睛里透出难以掩饰的聪慧。

    头发被一个蝴蝶结似的淡紫色的发结扎着垂落在肩上,发夹夹在两旁,依稀间仍能看见飘丝竖起,在艳阳的照射下别样耀眼。

    以前,他从来没有这么细致地去看过她。

    思妍看到他的这种神情,脸上晕开了阵阵红韵,不紧不凑地说:“你这样望着我可是要收费的,我怎么可以随随便便让你看呢?”话音刚落,两人默契的相视一笑。风吹过,此时更多的是柔情。

    “江箫,今天你也来取录取通知书啊!”

    “嗯,不过没跟你说!”

    “哈哈哈,懒得听!我被中南大学录取了,还好吧,学的是工商管理。不是我们俩所选的那所学校呀!不过没事,就算是异地,也挺好的。”思妍微笑着,透着调侃的语调,眼里泛着些许无奈。

    江箫霎时没了忧郁,也微笑着。

    “嗯哼,或许,这是天意,这是缘份,我也在湖南呀!终于可以放心地把自己抛给南方的那片水土了,你想逃都逃不掉!”

    思妍感觉他傻傻的,瞬间笑喷。

    “我是湖南大学,学的是经济类专业,未来的职业就是数钱数到手抽筋。”

    “你就得了吧!”

    江箫莫名的高兴,“如你所愿,我还跟着你。哪天你爸需用会计了把我请上,我给你家的茶叶店也预估预估,别的我也没啥要求,就是你的礼金可要少一点呀!我嘛,你知道的,农村的孩子呀!”

    “什么呀!如我所愿,懒得理你!”

    任思妍开心地笑了,带着一种惊讶的语音,默默的,只是笑着。抬头望着蓝天,感受着风过脸庞的惬意。

    他们就信步走了起来,看看这个熟悉的校园,这个桃李芬芳的地方。

    一点点又触及了曾经的回忆。

    “思妍,没想到我们会是这样的意外,我的也滑了,都滑了,还能去同一个学校!”

    静静垂眸,两个人享受着这一份宁静。

    缓缓走到双杠前。

    “思妍,你还记得我教你的下臂摇摆吗?一直都学不会的你,真笨。”

    思妍到现在还是不屑,“你就让女孩子会这个呀,野蛮粗暴,我又不需要练腹肌,我学会干嘛呀!倒是那时候傻,听了你的呼悠。”

    “哈哈哈……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你扑倒了我,还倒在我怀里,想那时也是我手快,不然你的小命就悬了。”

    毋庸置疑,思妍一个冰冷的眼神抛了过去,心里有几分恼火,却难以察觉。

    “宝宝心里苦,不跟你一般见识。”

    “啊!擦破的是我的手臂呀!”

    “那是你活该,不服气吗?”

    江箫也就受了她的横,其实并不横。

    “走,哥带你去闲游一下,爬爬山,去感受一下‘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的豪气与绝妙,去看看这北国的色彩,听听蝉鸣溪潺。我们也没什么做的,又不学习又不写字,权当寻乐子。”

    思妍也笑了:“走吧!我姑切跟你闲荡一下,去大览胜景,也算对得起这方水土。”

    对于江箫而言,一个农村的孩子,希冀着有一天可以实现自己零碎的梦,而这,或许是一份匮赠。成功地被大学录取,又是他喜欢的专业,而且他喜欢的人,和他去了同一个城市,生活在同一片蓝天下。

    这是缘份吧!虽不在同一个大学,但已经是令人欢喜呀!在青春的路上长大,他并没有说过爱一个人,而是用一点点的生活去让对方感知着这份爱情。结果,没有人说谁爱谁,却已把爱种在了心底,无言中已能感受到这种温存。

    溜了好长时间,走的是赏心悦目,已然到了山脚下。

    抬望眼,山高路陡,石砌的山道宛延而上,栏杆上锈迹斑斑,不知道盘了多少个弯才可以到达顶峰,两岸的山峦傲然拔立,怪石从山腰插了出来,嶙峋般欲要坠落,好似谷底的东西欠了它八百吊大钱一样,总是一副讨债的架式。

    “思妍,你怕吗?”江箫关切地问道。

    任思妍语气沉定地答道,“不怕,这有什么好怕的,我也是乡下人啊!以前在爷爷家时就干这种爬山淌河的事,只是进城以后不再这样玩了,我也算是再一次回味童年吧!我在前面给你开路,你就跟在我后面,一定跟在我后面啊!”

    “这个绝对没问题,你小心一点,反正我有这么厉害的天使保护,我怕什么怕呀!就是没胆,我也不会怕的”

    其实他心里知道,看她坚定的表达,只是掩饰心中的胆怯,与其走在后面,还不如冲在前面,万一不小心,还有他的帮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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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然,一失足成千古恨了,不死即残,再者,他也不放心她走在后面,男生嘛,总比女生多一点胆魄和气力呀!左攀攀,右爬爬,上山了呀!她的睫毛上挑着好多晶莹剔透的汗珠,啪的滴在了青石板上,红润的脸蛋上青烟直上,冒着热气,发丝浸在汗水里。

    “可累坏宝宝了,我要在下山时好好出出气,累得我蒸发了好多斤呀。”

    江箫上前,笑盈盈地盯着她,把纸递给了她。“擦擦吧!”

    他心底里很高兴,也很怜惜。

    思妍满面的汗水,一气扎在草丛中,怎么不叫人……

    山上的风,带着无限的关怀投入了怀中,游人也是零星的几个,散洒在各处,玩得尽兴,已而夕阳斜下,洒染了整个的天边的云彩。

    看着山涧流水如素带般坠然而下,浩浩荡荡向那弯水草处流去。

    “思妍,你还记得我们上学时的倥偬时光么?多惬意!一路走来,我们也都基本了解了彼此,童话般的美好,经历了许许多多,我感到很幸运,你呢?你觉得你是我的小幸运吗?我觉得是!”

    “我也,时光的流逝可以考验一切,我不敢保证什么,也不能答应什么,我只觉得这些时光很美好,值得我们去珍惜,这可能是爱情吧,也可能不是,但只要留下美好的记忆就行。”

    “我从没有说过喜欢你,你也没说过喜欢我,但无论如何,彼此能感觉到对方的一点点欢与忧,乐与愁,体谅一点点的温存,多一点点的寒喧就够了吧!彼此相信对方,理解对方,那是何尝的不好呢!”

    江箫从裤兜里拿出了一个五彩的纸鸽,“送给你,希望它可以给你带来欢笑与幸福,带来我们的小幸运。礼物不在于贵重,送的人才是关键呀!你也不是一个会因它是一张纸而不看重它的人呀,只要是一手手做出来的,你我都会珍惜的吧!”

    “我真的欠你一句话,但还是不说了吧,我也不能赌注我们可以在一起,但我真的希望可以伴你一生一世。曾经无数次的调侃都是顺口溜般的呼喊着,可当正而八斤地说时却很……你会介意吗”

    “no,no,no,我像吗?”

    辗转间,看月亮一截截爬高,已而挂在半空,长椅上,牵着她的手,看梧桐树上皎月当空,流星渐逝的绚烂,嘴角微微张开,哼起了歌……

    依偎在肩上,享受着这月色下的淡淡疏影结成了伴。

    明天会是怎么样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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