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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就凭你？”王妈的眉毛上挑，嘴角扯出一丝嘲讽来。
这个小丫头是有点小聪明，但还不足为惧，她自幼习武，这一点来说，她已是武学高手，就一个贱丫头能奈她如何。
王妈一点也不害怕，听语气反倒有些得意。
“能不能杀你王妈一会儿就知道了。”
王妈重新点了烛火，在微弱的火光的映照下，柳瑟那张苍白的小脸竟显得有几分吓人。
没有血色，一双黯淡无光的眼睛死死的瞪着眼前的王妈，唇角勾勒出诡异的弧度，颇有些阴森恐怖。
王妈的胖手不由的颤了颤，脸色变了又变，好一会儿才恢复过来。
她明明这么弱小，个头小的可怜，只没及她的胸口。
她不知道，就这么一个小丫头有什么好怕的，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刚才那一瞬间，她确是被吓到了。
王妈动了动嘴，用几近颤抖的声音问：“你怎么会活过来......”
夫人下在她身上的蚀骨散已是致命之毒，毒性入体，即便是大罗神仙，也无计可施，早已是病入膏肓，无药可救了。
可是她又怎么会活过来，还好端端的站在她面前，质问着她，让她心中多少有些慌乱。
“呵，真是愚蠢！我若中了毒，现在还会出现在这里么？”柳瑟轻笑道。
原来她早就知道！
该死！
她们竟如此大意！
“可是夫人派人寻过你，都找不到你的踪迹，在你失踪的这些日里又去了哪里？”王妈定定的看着她面前的这张脸，努力恢复了镇定，也使得她的声音听上去不再那么慌乱无助。
“既然你想知道，那我就让你死的明白一点。”
王妈不自觉向后退了一步，方才飘在她耳畔的女音轻飘飘的，但透着一股子狠决，这样的贱丫头，她还从没见过。
又或是，她从来都是在伪装。
伪装自己最真实的一面，展现着她柔弱无能的一面。
而她展示的这点恰恰是给她们做样子，她们虽一早便怀疑这点，但谁也没有认真推敲。
看来，这个丫头还真不简单。
王妈眯了眯眼睛，将柳瑟此时的神色看的清清楚楚。
她的脸色泛着苍白，有些虚弱无力，嘴唇也有些发紫，不知是夜里看不清的缘故还是什么，整个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样子。
她的神色泰然自若，轻松自在的有些不正常了，这双眼睛从来都是漆黑明亮，澄澈透明的，此时却像是被蒙上了一层雾，有些不真实，也越发的看不清楚了。
她的眼底闪过一丝嫉恨，她这才缓缓道来，声音平静的没有起伏，更像是在阐述一件事实。
“你们不一直都在提防我么...沈碧清更是将我视作眼中钉，肉中刺.......”
“你竟然直呼夫人名讳...”王妈皱了皱眉，脸上的赘肉绷在了一起，看得出她有些紧张。
“呵？”柳瑟的笑声里夹杂着讥讽，听起来有那么一丝凄凉。
在她们眼中高贵的大夫人，在她这里就是一条毒蛇，隐藏着自己真实面目的毒蛇！
“你们当真以为这些我都不知道？实话告诉你吧，沈碧清送来的东西我一件也没用过，包括那些华丽的衣服...”柳瑟顿了顿，继续道：“她在其中动了手脚，再被我反击报复回去这种滋味很不错吧......”
王妈面色大变，果真是这贱丫头搞的鬼。
出宫回来的那天晚上，夫人总感觉不太对劲，总觉得身上像是针扎一般，刺的她难受，也因此她在宴会上失了仪态，老爷为此有些不高兴。
夫人更是大发脾气......
“你是不是很惊讶，我怎么知道？”柳瑟的目光在王妈那拧着复杂的脸上掠过，淡淡开口道。
“如果我说我已经死过一次，你信么？”柳瑟像阵疾风般来到她眼前，皮笑肉不笑的盯着王妈看，看的她不觉心慌。
死过一次......
“所以这一世发生的事情我都知道，包括沈碧清，姜馥仪她们的心思......”柳瑟笑了起来，笑容里却带着几分无奈。
是啊，她若不是活过一次，又怎知身边这些人复杂的心思，又或许，她还是前世里那个娇弱可怜，软弱无能的三小姐。
三小姐？
她其实什么也不是！
“你...你胡说，这种荒诞之事怎么可能是真？”王妈指着向她逼近的柳瑟，即便她再怎么掩饰，也无法遮掩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惶恐。
“愚不可及......”柳瑟冷冷打掉她这只胖大的手。
“所以......”她眼底的笑意深了几分，看起来分外迷离。
“你......”王妈瞪大双眼，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这把插进她心口的匕首。
不偏不倚，正好插进她的胸口处。
柳瑟拔起匕首，顿时溅了她一身的鲜血，染红了她素色的衣衫。
王妈感觉到一阵心痛，疼的她说不出话来，只是张大着嘴巴瞪着她眼前这个女孩儿。
她感觉到十分痛苦，像是她的身体一点点被撕裂开来。
比起这份无法承受的苦楚，她更多的是不甘，是怨念。她这辈子杀过不少人，却没想到竟被一个小丫头所杀，在她毫无防备之下，甚至来不及反击。
她不信，双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身子渐渐向后倒去。
柳瑟掏出一块干净的帕子，将匕首上的血迹一点点抹去。
这是她第一次杀人，感觉并不好受，她最厌恶的人死了，被她亲手杀死，反倒没有想象中那么开心。
她面色平静的望着地上一动不动的尸身，神色一点点冷却下去。
“能不能帮我个忙......”柳瑟站在原地，微侧了侧脸，目光却寻不到那熟悉的身影。
或许他已经走了......
柳瑟不由的想，既是如此，那她只好自己处理这具尸体了。王妈的身体本就有些庞大，单是她自己一个人，到底有些吃力费劲，不过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你说我......”背后突然响起一道凉凉的男音。
柳瑟按着王妈肩头的手不由的一抖，循着声音望去，却还是什么都没有看到。
或许只是她的幻觉.....
“过来......”声音再次响起，比起方才的冰冷平淡，多了一份玩味的笑容。